余云不由笑了起来,这件事看似寻常,放在师叔身上,却是大大的不寻常。柳闲为人,心中想做什么便直截了当去做,不喜拘束也厌恶反悔,开口难有回头箭,当初说要离开师门修行,留了张字条便再也没人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次却被两幅书画改变自己的心意。
余云偷偷看了柳闲一眼,也知晓师叔不会真的生气。说来也怪,一个当世无几的大高手,一个初出茅庐的青葱少年,在一起聊天时却不似跨越了几十年的差距,谈笑自若。这种感觉如三月春风,吹的余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三人入城时夜幕初降,寻了间客栈,订了三间上好客房。那少女自下车后除了向柳闲问了声好,便再不发一言,知道了门牌径自走进自己房间,将门从里面关上。
余云觉得少女有些过于无礼,柳闲却不在意,不过柳闲也从来不需要别人对他特别恭敬。
进了房间,余云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身心都有些疲劳,取出闲云诀再看了两眼,困意如潮水袭来,上床正准备灭了灯歇息,眼前光影一晃,一条人影直直出现在自己床前,余云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有此轻功者,自然只有柳闲,余云笑道:“师叔,你这是半夜专程来吓弟子么?我胆子小,可差点被你吓昏过去。”
柳闲道:“隔壁那位小姑娘今晚有诡异,恐怕是想逃跑,但又不太像。”
余云回想起与少女的两次相遇,道:“她跑了也不止一趟两趟了,真跑了也寻常得很,凭师叔武功之高,想带回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过师叔如此笃定,难道去姑娘家窗口偷看了吗?”
柳闲笑道:“我不用偷窥,也能知道她心中有算计。”
余云好奇道:“这是何解?”
柳闲道:“她今夜没换衣服。”
余云心道:“那这姑娘着实太过邋遢了。”却还是一头雾水,拜服道:“师叔居然连这都清楚,不过这有很大干系么?”
柳闲道:“男人可以忍受一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女人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是奔波了一天的女人。秦姑娘离家出走时没带衣物,说明身上不缺银两,但她进城之后却没有找衣铺买衣,定是不愿绕路多花时间。我猜她此时在等我们休息,才好动手。”
余云心中似懂非懂,师叔说的笃定,但他与女子接触不多,论对女子的了解,二人的差距也许比武功的差距还大。余云实难理解其中的头头道道,只得依着师叔的吩咐,将灯熄了,悄悄等候。
等了大半个时辰,到城中四下都没了声音,灯火全熄之时,隔壁门“吱呀”一声,轻轻地被推开了。余云登时困意全无,心中对柳闲唯有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女子出门拐来,在余云和柳闲的房间门口停了片刻,才下楼去。
柳闲冷漠道:“你随我跟着她,我倒要看看秦小姐锦囊里藏的是什么伎俩。”
两人从二层楼的窗户翻下,学习了流云诀轻功的余云没有借柳闲帮助,只觉身轻如薄羽,落地无声。
余云忽然道:“一天没与她怎么说话,我倒忘了问,这小姐名字叫什么?”
柳闲皱眉道:“我若没记错,名唤作羽婷,夙阳府秦府尹的女儿。”
秦羽婷从客栈走出,拐入街角,两人无声无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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