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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弘阔晃晃头,指着几案上的文书道:“这几篇都是那些酸客替我写给父皇的贺表,看来看去根本都不像是我写的!”说着用脚狠狠踹开几案,那几本奏章杂七杂八地掉落在地。

惜梅连忙起身,将它们依次拾起来。她怀抱着那些奏章,靠近闻弘阔坐下。“妾身能否过目?”

“呵!”闻弘阔冷笑两声,“看!这有何妨?”

惜梅打开一份,只见那人字迹颇为夺目,字字大小匀称,仿若印在宣纸上一般,可见确是苦读多年。她仔细看了几行,只得放下,苦笑道:“妾身看了几个字就觉得头晕,殿下竟然看了这么久。”

话还未说完,闻弘阔打断她的话道:“根本就看不懂,这里面还有什么典故,还引经据典,可典故从何而来,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到时候父皇问起,我拿什么回话?真是!一群废物。”他越说越发愤怒,声音也越发高了起来。

“殿下千万不能这么想!”惜梅轻声劝道:“都是些书呆子写的东西,能有什么看头,连妾身看了都犯困呢。”

见闻弘阔不语,她握住他的手,道:“皇上应该会理解殿下的孝心,殿下为了寿宴的事,熬到子时都没有安歇的意思,只要皇上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

闻弘阔猛地看了她一眼,叹道:“父皇可是不知我如此辛苦啊!”

“知子莫若父,再......”惜梅刚刚开口,闻弘阔打断她的话道:“别再提了,你出去吧!”

惜梅应了一声,伸出手来想握住闻弘阔的手,然而又觉自己手冷的很,是故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她本想再留一会,可知道闻弘阔的脾气,他说的话从来不想重复第二遍。于是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出......

夜已深了,惜梅悠悠站在门外,迟迟未离开,一旁的侍婢为她披上斗篷。她站在台阶上,凝望着整个院落,众多侍卫守在门外,整个太子府灯火通明,远处依稀可见亭台轩榭,当真是天家气派。

然不知为何,脑中却映出从前在家中的情景,好像离家没有多久,其实仔细想来,已有几月了......

她伫立在那里,想来,竟是“尽日伫立无言,赢得凄凉怀抱。”

惜梅用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想这些,她匆匆迈下台阶,奔着偏殿去了。翌日,祁庚年十二月十六,是皇帝寿筵之日。

整个宫中张灯结彩,为得就是庆贺皇帝闻安平的五十五岁寿辰。

筵席定在傍晚时分举行,是时,百官群臣均前来朝贺,王侯公卿依律可携家眷出席。

太子一早便叫了惜梅同去,惜梅震惊之余,多的尽是喜悦之情。放眼整个太子府,宫嫔婢女,唯惜梅最为得宠,可她毕竟是姬妾之身份,按理说是不能陪同太子一同出席天家盛筵的,可如今也无人敢有微言。

除了一人,那便是太子妃苏曼翠,她是苏侯爷苏文敏的次女,且是嫡出,母亲乃是罗宫郡主。再说那苏侯爷虽被菁华帝阴谋刺害,其家势也于无形中削弱,但苏氏一族总归是名门望族,显赫自是当仁不让。

惜梅未入府时,整个府中自是以苏曼翠为大,以她为尊。只是几月前太子选妃,入府四人,均为妙龄女子,且出身除州府官员之女,便是各部要员之家,到底是分去了太子一大部分的宠爱。

这其中,惜梅颇为意外地得到了太子的独宠,在府上一切供应待遇均与太子妃相当,只是,到底差了一个名分。

这日惜梅在苏曼翠处请过安,便怡然在长亭中行走,一旁经过的侍婢宫人见了她,无不立时停住脚步,跪地问安。

这些跪地之仪是天家规矩,惜梅入府几月,早已司空见惯,只见她俨然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罗衣曳地,高高的发髻上坠着赤金步摇,果然天家气派。

回到偏殿,她将披风解开,随意抛在地面,这便掀开珠帘,朝内殿走去。

郑雪桃早听闻了消息,正忙不迭地帮惜梅挑选出席筵席的衣冠,惜梅心下忐忑,时不时便对镜修整一番,只见郑雪桃边拿起衣服比量,边笑道:“小姐真是莫大的福气,想必那翠妃娘娘要气得背过气了!”

她向来极清楚惜梅所想,是故无人之时,便以“翠妃”称呼太子妃苏曼翠,原因自是简单,惜梅在太子府中是侧妃,而以“翠妃”呼之,便是从语气上平起平坐一般。

惜梅看着镜中的自己,道:“太子今早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从来宫中夜宴,是没有谁敢带着正妃之外的人去的。”她说着,嘴角翘着,颇为得意。

“所以说小姐天生多福,将来太子登基,您必定是贵妃娘娘。”郑雪桃边说边乐,她也确是欣喜之极。

惜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由得郑雪桃将长衣披在她身上,一边笑道:“那苏曼翠从前尽是以大家之女自居,如今也让她尝尝被人讥笑的滋味,看她还敢不敢......”

话音未落,听得砰砰两声的叩门声,惜梅连忙掩口,二人均惊了一跳。

郑雪桃手中的长衣,立时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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