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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额,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愁容懊恼。
婢女:“小姐……您是有哪处难受了吗?”
江离人:“我……哪处都不好受。”
应该是她上辈子有眼无珠,不识好歹地拒了昭南王的婚约,故而这辈子要偿还自己前世所种下的因。否则怎会几次三番地,要在他这处受这诸多误会与委屈?
这辈子能丢的脸,都丢尽给温东言了。
时也,命也。怕不是一段冤冤相报无了尽的孽缘?
江离人一刻也不想在这处多待,省得徒增笑料。喝了药,立马就让人给她安排了回去的马车。
朱雀台之上,风高云薄。
“长晏,你不会真的生我与阿离的气了吧?”门清霜就是嘴欠,好不容易看着温东言脸色豁朗了些许,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世子殿下若是闲得无趣了,随便上哪儿放刁撒泼去。”温东言说。
“啧。”门清霜挑眉,“你总是如此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样子,阿离能喜欢你才怪。”
温东言不动声色,“一口一个阿离,你们两个倒是惺惺相惜,不如你去讨他喜欢?”
门清霜自信地扬眉一笑,说:“普天之下,有哪个女人能逃出本世子的手掌心的?若非阿离是你昭南王未婚妻,不出三天,我定能将她降得服服帖帖!”
温东言:“大言不惭,没事的话就快滚。”
说不上有多喜欢江离人,但是于温东言眼中,江离人至少是个与世俗女子不一般的姑娘。
门清霜笑得意味深长,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行了,说正事。后宫那两位老人家,似乎是盯上阿离了。”门清霜郑重其事。
全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温东言倒也听得随意。
“嗯?所以呢?”他问。
“你可别真不当回事,我昨日进宫面见陛下,陛下让我提醒你小心一些,毕竟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让她卷进来为好。”
温东言嘴角带有一丝不屑,“身为一国之君,不是该多关心国家大事?竟也有闲情管这些琐碎,就不怕为天人下所不齿吗?”
门清霜轻叹一声:“长晏,其实你无需至此。”
“因何不能至此?自古以来任何高位都是能者居之,若非是靠着这出身,你以为陛下何德何能?”温东言直言不讳。
“你知道我所指的不是这个,你并非这样的人……”
温东言打断门清霜的话:“清霜,我想你并不了解我。时过境迁,东海扬尘,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与物,是一成不变的。”
门清霜眉头深锁,说:“那你可知道,如今因为南召金陵郡的事情,陛下都为你做了些什么?他当着重臣的面毁了联名抗议你的万人血书,饱受前朝后宫的非议!”
“正是因为如此!身为一国之主,他永远分不清自己的立场,永远分不清什么是该与不该!丝毫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你以为似他这般,能守住这万里江山吗?”
“那你有想过他是因何要走这一步?”
“本王从不需要他如此,哪怕是陛下拟下圣旨要降罪于本王,本王亦能保证他们动不了我南召一寸方土。”温东言的眼神,坚毅中透着一丝狷狂。
“你势要在朝廷树敌千万?势要做六亲冷漠之人?”
“这就不是世子殿下与陛下该关心的事情了。”
“长晏!”门清霜脸上是鲜有的认真,“我希望今日你所说的这些,只是一时糊涂说的胡话。我相信你,也相信陛下。”
说完,门清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东言看着门清霜的背影,又眺望远处的四山五岳。阳煦山立,海晏河清,岁月莫不静好。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朗朗盛世之中,又有几人深谙“得宠思辱,居安思危”之理?
远方的天幕雾沈云暝,如墨吞天,一场飘摇风雨隐隐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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