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仲文耷拉着一对翅膀,可怜兮兮的屈服于她的淫威,不敢再吱声了。
“乖,我是为了你好。”
裴舒笑眯眯的拔下他一根羽毛,用食指和拇指拈着转了几个圈,然后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叮嘱道:“院子里有些不妥,今晚你就在外头帮我盯着。”
有些不妥?
姜仲文吃痛,却不敢表示抗议,只得睁大了这具身体附赠的一对小眼睛,到处乱瞟。但除了满眼的绿光,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还不到时候。”
裴舒微低下头,右手抬起,食指抵在刻意打磨过了的耳钩处,将指尖刺破,取一滴血浸在羽毛上,再轻飘飘的丢回笼子里,向他做了个口型,“送你,保命。”
啥?
居然是这样危险的差事?
姜仲文大惊。
“把灯笼撤走。”
在她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那厢的裴文起皱着眉头,对程氏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人前说得好听,做得贤惠,人后却把积翠苑搞得不伦不类的,存心给小六添堵!
下人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没有上前禀话。
“你们的架子真不小。”
裴文起的语气有些不耐,“是不是要我好声好气的求你们,你们才肯让我使唤一下啊?”
“阿郎,恕奴婢们不敢。”
管事的婆子硬着头皮回道:“别的倒也罢了。但灯笼是老夫人特意送来的,说是在庙里开过光,摆在家里,能让六娘子修身养性、贞静自守。移来的木芙蓉也按老夫人的吩咐拔光了,说是……那东西一日几变,轻浮得很,不是什么好品格。”
“哦?祖母对我可真好。”
裴舒假笑道。
“都撤走!老夫人那边若是问起,自有我去说项。”
裴文起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
“窗沿下怎地还有灰尘?擦了。”
“鱼池里的水换了,腥味有点儿重。”
“靠南的墙壁再粉刷一次。”
“那边设一个小厨房。”
“把霞影纱拿来糊窗。”
“门帘扔了,把我书房里的那副水晶帘取过来挂上。”
他沉着脸走遍了积翠苑的每一个角落,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下去,把下人们支得团团转,好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她的重视。
这厢的动向飞快的传了出去。
“我就知道,那是个不能惹的。但有人死活都摸不清其中的门道,硬要去碰一鼻子灰。”
西边的小独院里,荷姨娘拨弄着自己水葱似的指甲,惬意的笑道。
她的脸儿生得甚是秀丽,如一枝雨后的新荷,清新怡人。身上穿的是杏黄色金丝满地绣的绫裙,头上插的是金框宝钿的梳子,手腕上套着羊脂玉的镯子,打扮华丽,叫人压根看不出她曾是婢仆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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