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人民医院,住院病房里,沈丹正在给艾方耀办理出院手续。
整整在医院待了二十天。
她二十天前的那个深夜,刚在巷子里找到艾方耀的时候,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歪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
去医院的路上,艾方耀虚弱地一个劲儿求她,让她不要报警,更不要让许多糖知道。
这回,沈丹是被气得狠了,同时又无比心疼。一向人缘极好做事有分寸的儿子,挨打不说,关键无论她怎么问,艾方耀都不说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沈丹拿他没办法,索性把他手机没收,命令他在病房安心养伤。
出了医院,回去的车上,沈丹把一个袋子丢给他,里面是他的手机。
艾方耀开机,五分钟过去,涌进来不少QQ消息和未接来电通知,艾方耀一一看过去,大多数是他以前市一中的死党,也有文宁新交的哥们,都问他死哪儿去了,高考结束,一个个像出笼的鸟儿,正要疯玩的时候,居然不见人影了!
还有几条是曹璇发来的,无一例外求他回头,艾方耀瞥了一眼,就立刻删除,一条也不留。
似乎不相信似的,他又把手机里里外外翻了遍,却没找到任何来自许多糖的消息或者未接来电。
沈丹驾驶车子经过一个路口,后座上的艾方耀开口,“妈,靠边停一下。”
这里离电信局福利房很近,沈丹立刻明白儿子的意思,“方耀,那里好几个月没人住了,也没有打扫,去干什么呀?”
“妈,你别管了,我去取点东西。”
看儿子坚持,沈丹没有再多说,临走叮嘱他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
夏日的禹城,热浪滚滚,从开着空调的车里出来,艾方耀呼吸顿了顿。
这个小区比较老旧,没有电梯,艾方耀爬到七楼,汗液浸透后背,湿了一大片。
艾方耀开门进屋,径直去卫生间冲完凉,出来往客厅里一看,一切摆设还是那晚许多糖来找他对质后离去时的模样,人去楼空后的萧瑟与寂静感弥散。
艾方耀又转身径自去到许多糖曾经住的卧室,也不管几个月没有打扫被单上的微尘,略感疲惫的他往床上一躺。
太安静了。
他想到那晚他的手探进去,触手可及的温热和光滑,像上好的绸缎,欺压在她身上,他凝看她的脸,泛着惊慌和厌恶。
艾方耀翻了个身,抓过她睡过的枕头,然后把脸埋进去,淡淡的馨香,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香,但就是让他沉迷。
不知不觉躺在她的床上,艾方耀睡着了,再醒来,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钟。自打和许多糖分手,这许多日夜,他基本上没睡好过,没想到一沾她的味儿就困成这样。
日头偏西,阳光西照进来,房间内又没开空调,艾方耀是被热醒的。四仰八叉地躺着,艾方耀却不想起。
今天是填报志愿的日子。
艾方耀拿出手机,给许多糖发消息,“填完了吗?”
等了二十分钟没反应,艾方耀就拨了一个过去,响了半天没人接,他坐起,再拨一个过去,响了几声竟然被摁掉了。
艾方耀起身准备出门,手刚握上门把手,就有消息进来,是一张图片。
当他看清楚后,考生姓名栏位:许多糖,院校名称一栏赫然填着: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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