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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嗤道,“说到底也是其咎由自取。身为京兆尹,不为京城百姓做事,反而私收贿赂、滥用职守罔顾人命,倘若大理寺当真查出他与庆国伯或是其他官员还有什么牵连,被定下‘结党营私’的罪行,张家满门抄斩不提,朝中旁人亦是如此,这便是当下众臣人心惶惶的根本缘由。张家或是苏家的人、庆国伯心里会不明白么。”

这功夫墨汁已被她磨出半副砚台,接过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拭了手绢,笑意温婉得体,仿佛方才所言不过是姐妹二人闲谈外人之事,与她薛绛姝毫无关系一般。

初秋时骤起的微风穿过留着残荷的池塘,沁着一股水雾拂过二人的面容衣襟,自鬓间垂落的压鬓珠钗随风盈盈而动,在肩胛两侧悠悠打着千秋。有些许鬓角碎发飞上面颊,宋枕寒抬手替她好生抿去,怅然道,“话虽如此,不过你也知道你这个县君的身份只是有名无实罢了,于庆国伯而言,没了太后的庇佑,想寻你的麻烦轻而易举,否则当日也不会冒着将事情闹大的风险去诛杀你。他当然明白圣上此回的用意,除非苏家有造反之意,否则他怎敢再轻易忤逆圣心。反倒是你,想将这股恶气发泄到你的身上,轻而易举。姑父也在朝为官,庆国伯若是小肚鸡肠之辈,不与你一般计较,这矛头兴许指向姑父。只怕不等苏家的人有何动作,姑父先要恼你。”

薛绛姝闻言一愣,脑中忽然晃过薛渝的身影,垂眸光落于腰间系着的海棠玉佩上凝视良久,不由得失笑。

父亲么,父亲素来行事谨慎,倘若这个消息传入父亲耳中,大抵父亲果真会迁怒于自己,大发雷霆。

微微抿唇,转瞬与宋枕寒笑道,“先不提此事,如今在外祖母家中,我只当在此处躲清闲。左右我如今被拘着,不得出府,外头有天大的事近日皆与我无干。与其想这些事烦心,我还是先为姐姐作画罢,免得又欠了债,被姐姐追着打。”

“你这蹄子,是该撕了。”宋枕寒被她气的咬牙,姐妹二人满园追赶,欢笑连连。

给宋家老太君祝罢寿辰,在宋府里住了小半月,薛绛姝方被宋氏派人接回薛府。

彼时薛老太太早已得了近些时日薛绛姝的走动风声,见其额上的疤痕未免得了一阵唠叨,后听闻近日与太子殿下走的略近的消息又不免得欢喜。登时将薛绛姝留在自己院中,说是祖孙分离数日颇为想念,愈发看中了大房。

只是这欢声笑语只截于薛渝下朝回府,听闻她从宋家回来后只吩咐小厮将她领来书房,才一进门,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得父亲厉声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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