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万笑道:“崇福寺遭此大难,已僧去庙空,于你等而言是避祸疗伤的好去处,于吾而言也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妙啊,你这汉子倒是为我着想,省去不少麻烦。”
龙万小心地尾随着二人上了山,远远地见那独臂的汉子双腿微颤,脚步已经迟缓起来,疲态尽显。但疲惫的独臂汉子还在揣着大气劝慰着背上的余图道:“图儿,且在坚持片刻,到了山顶庙中,为父为你煎药,吃了药便没事了。”
原来是余图之父,难怪费心如此,父爱如山啊。
杀手龙万心中一阵感慨,难免扰乱了心神。对于龙翔云膝下的一众义子,只要苦读文章,或是勤练武艺,都能得到义父褒奖。赏赐之物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能在他的背上去玩耍,或是得到他的一个拥抱。
可惜龙万只得龙翔云背过,却没得到抱过。一众兄弟对此有戏言,说他龙万乞丐出身,身上有多年来洗不去的臭味,实在闷人,因此义父不喜,不曾抱他。
想到此处,龙万恨得咬牙切齿,谁言英雄不问出身?都说寒门难出贵子。
为了义父,眼前的二人必杀,而且要杀得干净利落,不落下丝毫口舌。
那余图的独臂老父终于支持不住,找了处林荫之地将还在昏死的余图放了下来,只待休息片刻,恢复些体力,在一鼓作气地上山。
龙万心里算计得清楚,自己与那独臂汉子皆是天命修为,此时若偷袭不成,必然陷入一番苦战,对战残疾之人,自己胜算倒是极大,只是要闹出一番动静,惹人耳目了。
心思慎密的龙万口服丹药,小心潜行上风处,打开了一瓶迷烟,心中又怕药力不足,再开了两瓶。杀人嘛,全力而为,经不起意外。
不过片刻,那独臂汉子开始用拳捶头,脑袋左摇右晃的想保持清醒,终究无济于事,倒地不起。
龙万一阵心喜,摸出匕首,小心地朝这父子二人走去,只待验明真身,割下人头回去领赏。
靠近二人,龙万确定了,昏迷的正是余图。匕首朝余图脖子刺去之时,龙万感到拳风袭来,立即回身应对,看见原本倒地不起的独臂汉子杀了过来,此人果然是假装昏倒,其实早有准备。
龙万挡住对方拳头,才发现对方拳风之下藏有一手暗器,近身之下难以躲避,胸口直接中了一镖。
好阴险的汉子。
一击得手的独臂汉子改拳为剑指,手上泛着金光朝龙万的丹田刺来。受伤的龙万立即回招护住丹田,才发现汉子是声东击西,剑指已经快如奔雷地刺向自己的心脉。
江湖经验不足害死人。
但这一指却刺出了精铁撞击之声。是护心镜。
护心镜救了龙万一命,龙万立即反击,击退了汉子,同时心中也明白,要杀死二人此时已是不可能之事,只能拉开距离,作逃命之用。
龙万正要起身逃走,却发现双腿一紧,用力挣扎,却越来越紧,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倒钩锁困住了双腿。
龙万绝望地回头,看见脸色苍白的余图正对着自己阴笑。龙万恐惧地喊道:“不可能,你明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余图大笑道:“什么昏迷不醒?老子天赋异禀。”
龙万正要开口说话,却说不出来了,胸口的这只镖是毒镖,他口吐白沫,毒发身亡了。
独臂汉子见此终于放下心来,叹气道:“图儿,你我父子又逃过一劫了。”
余图收起倒钩锁,心中有些难受,群星落九天和红布换了这副烂家当,真憋屈。憋屈的余图阴阳怪气地说:“靠着京明叔的阴险狡诈,我又能苟活了。”
耳光声响起,余图摸着苍白的脸骂道:“你不过是我徐氏的门下弟子,你救我只是为了报答你所受徐氏的养育传道之恩。我也领你的恩情,只是你日日对我拳打脚踢,恩情也被你打散了。”
余图不顾呆若木鸡的汉子,自己跌跌撞撞地继续上山了。
这个叫京明的独臂汉子此时说话也不精明了,干着急地喊了几声儿子,没有得到回应,只得抹去老泪,悄悄地将龙万的尸体藏在隐蔽之处,便匆匆地追赶余图去了。
待余图和京明走远了,一个黑衣人从隐蔽处走到龙万的尸体旁,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你龙万终于有了今日,脸青面黑的死得如此难看,一个臭乞就该丐早死早超生,还妄想与我等争家业。”
黑衣人掩面而笑,想到杀这父子二人的功劳将要独享,更是乐得不能自己。
可惜乐极生悲,一把匕首刺在黑衣人喉咙上,他终于笑不出来了,只剩下一些咕隆的痛苦声。
“早就知道你黄雀在后了,”原本中毒身亡的龙万站了起来,骂道:“龙立,在一众兄弟之中,我最恨的便是你那小人得志的脸,义父最疼你?以后不会如此了。”
龙万又服用了些丹药,然后将龙立的尸体藏好,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刺杀余图父子,却见山脚下有两个青年正偷偷摸摸地上山来了,其中一人正是熟识的王希孟。
“非其对手,看来此事要就此作罢,应速速禀告义父。”
龙万避开上山的王希孟二人,隐蔽地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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