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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到家了,老郑也到了老秦的家。看到老秦进门,老郑赶紧抱拳拱手,大喊恭喜恭喜。老秦媳妇边给老郑倒水,边和老秦一起看着老郑,两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解。

老郑说,直说了吧,咱们这乡里乡亲也几十年了,你们两口子一直没个一儿半女,我心里也挂着这个事呢。这不,昨天啊,咱村来了个外地的孩子,问了说不是二十就是二十一了,要按正常情况下,你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孩子也该怎么大了吧?

老秦两口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之前不是没想过抱养一个孩子。一开始是担心抱养的不亲,还想着万一那天自个怀上了,对抱养的孩子不公平,后来就年纪越来越大,想抱养孩子了,一晃好多年,竟然没有合适的。那个年代打击拐卖儿童很严厉,这一下子两口子就四十多的人了。

老郑看老秦两口子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基本上成了。农村人,谁不想自个身边有儿有女给自己养老送终啊。这白白给送来一个大儿子,要是这孩子有头脑,马上就是这个家的主事人啊。

老秦两口子虽说不是富贵之人,但是在村里开着销货点(小卖部),那除了种地没拉下外,还有这个收入,显然比一般家庭要好不少的。

那个年代,每个村子基本上都只有这么一个销货点,买个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洗衣粉安全套之类的。因为那会人们一分钱掰开了花,想赚大钱是太难了。

老秦说,能让我们先看看那孩子吗?老郑说,当然可以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回去,你们呢,一会儿去我家串门,也别说认亲的事,先看看孩子怎么样?要是觉得行,我就叫上村主任、会计,一块儿给你立字,回头给孩子上了户口。

老秦媳妇说,那太好了,还是支书想的周到。老郑先回家了。到家里,看到小伙子正拿着大扫帚给扫院子,扫完后小伙子又打了点水撒了撒,院子里一下子清爽极了。老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过了不到十分钟,老秦两口子就到了。老郑赶紧招呼两人往屋里坐,两人说,不用了,院里凉快。老郑就拿了两个马扎,三人坐下后,老郑喊云宝给大叔大婶倒水。话音刚落,云宝就端着两杯水出来了,显然是刚才就在准备了。

老秦媳妇一看到孩子,两只眼睛立刻就直了,这孩子长得太好了!不但身形高大,还眉清目秀的。咱这北方农村哪有长这么好的孩子。

老秦一看媳妇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老伴已经动心了,这儿子认下的几率已经百分之九十了。老秦假装和老郑闲聊,说地里农活的事。老郑说,前几天看农民报,人家外国地里都不长草,真的假的?

老秦说,前些天我去县里进农药的时候,县公司一个经理说,有一种除草剂,打了地里就不长草了。哪像咱们这样,三十多度高温钻玉米地里拔草啊!受罪啊!

云宝把水递给老秦两口子,点了点头去屋里了。老郑有一个收音机,开关不能用了,每次听都是直接安上电池,等不听了,再抠下电池。云宝正在屋里鼓捣这个,过了一会儿,云宝出来了。兴奋地说,大伯,收音机开关我修好了!

老郑接过来一试,还真是好了。老郑转过头对老秦两口子说,云宝这孩子不错,长得好,手还巧,咱村的小伙子,我看哪个也不如这孩子。老秦两口子连连点头,云宝有些不好意思,就回屋里去了。

老郑压低声音说,怎么样?还行吧?老秦两口子赶紧点头,行啊,太行了。老郑说,那就这么定吧,我和孩子商量商量,没有问题,咱们下午就把这事办了?老秦两口子起身要走,说回家赶紧准备酒席去。

看着老秦两口子的身影,老郑心里也很欣慰,这个家终于完整了,也算自己功德一件,不,应该算大妮的功德一件。只是老郑不知道,正是这个云宝把李大妮推向了命运的深渊。

老郑问云宝,刚才的叔叔婶子感觉满意吗?云宝说,满意啊,一看叔婶就是厚道人,进这样的家门,我愿意。

在章家村,家里添丁那是大事,要全村人都来吃席的。老秦窝囊了半辈子,这次可以扬眉吐气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天下午在村委会的见证下,走完立字入户的法律程序,老秦两口子就开始准备第二天的认亲仪式。

收子认亲仪式很郑重,支书老郑主持了整个仪式。新社会仪式虽然简化了不少,但是磕三个响头还是要的。老秦两口子高兴的热泪盈眶。

那天吃席的时候,老郑把我太爷爷推到了主宾的位置,说章老太爷在村里年岁大,德行高,理应坐首位。主任和会计也都点头表示赞同,在众人的簇拥下,太爷爷坐了首位。

那天,我后娘抱着我看热闹。我想去太爷爷那里,但是后娘不让。她说大人在谈事情,小孩子不能打扰。后来我吃了点东西就被后娘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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