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跟踪你的？”
付唐道：“三天以前的清晨。”
小武转过头，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够隐蔽了，但是没想到刚刚跟在你身后就被你发现了。”
付唐道：“这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太小心，你如果知道我以前的职业，就应该知道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小武道：“我知道。因为这次我过来，就是仇宿安排的，他已经告诉了一些该告诉我的事情。”
仇宿，这个名字终于出现了。
付唐的心仿佛被紧紧抓了一把，然后才慢慢地放开。
但是他仍问道：“可是仇宿怎么会叫你过来？”
小武道：“仇宿就是七杀组织的创建人。现在七杀组织和飞花楼已经结盟。我听命于扈三娘，也听命于他。”
这句话包含了足够多的秘密。
但是最大的秘密确是仇宿居然是七杀的创建人。
付唐禁不住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小武道：“千真万确，以扈三娘这么精明的人都相信他，大概就不会是假的。”
付唐想到之前将军猜测他与七杀的关系，忽然有所领悟。
仇宿善于保守自己的秘密，问题是仇宿的力量越大，他的心就越恐惧。
小武果然继续说道：“这次过来，除了飞花楼的人之外，仇宿还另外加派了十个人，十个看上去都很恐怖的高手，他说，如果你们愿意回来，就带回去，如果你们不愿意回来，也带回来。”
后一句话带回来的意思，当然不管是人还是尸体都已不重要。
付唐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反问道：“我们？”
小武道：“当然包含了秦足青。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仇宿都没有理由会放过她。”
付唐沉默了一会，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情，跟青青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我跟仇宿的恩怨，实在没有必要连累她，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回去，离开她。”
小武道：“你不用跟她道个别？”
付唐咬咬牙，道：“不用了，没有必要。”
若是痛苦的事情，还是一个人去做比较好。
他的神态黯然，心如刀割。
小武叹了口气，道：“你总以为事情是这么简单，就好像人心总是这么单纯一样。”
付唐抬起头看看他，道：“你做不到？”
小武道：“我如果来了，就做不到，我如果做得到，我就不会来。”
这是他的个性，如果他要做，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否则就不如不做。
付唐当然懂，他摇头苦笑，脸色变得和月色一样苍白。
小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忽然悠悠地又道：“不过今天晚上我当然没有带人，也没有带刀。若是兄弟要在这种场合下见面，当然会很意外，也会很难受。”
付唐忍不住又望了他一眼。看到小武亮晶晶的眼睛，这双眼睛笑吟吟，不但比月光还明亮，而且充满温暖和光明。
小武接着道：“很多事情总是都要过去，很多人也会改变，只怕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一起喝酒的日子。不过若是做过一日的兄弟，就应该一辈子都是兄弟。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自己？”
一阵感动从胸口直冲上来，付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仇宿并不是一个好交待的人。”
小武笑道：“我也并不是一个很无能的人。我们当然也还是兄弟。”
兄弟这两个字，不但比朋友的分量更重，而且有一股一般人不了解的血气在里面。
这种血气，甚至比生命还更重要。
就好像如果需要的话，他也会离开秦足青，会独自去承受牺牲一样。
牺牲对爱和信仰来说，往往是一种幸福，而不是一种苦难。
他懂得小武的意思，只有那些有过共同道义的人，才会懂得彼此之间的担当和牺牲到底是什么。
他忍不住低下头，喃喃道：“我…我很好…”
小武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很好。如果你过得不好，过得不幸福，我三天前就该动手了。”
他忍不住又说道：“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特别见不得兄弟不好，如果不好的话，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何必要活着再受煎熬？但如果你过得很好，很舒服，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拼死维护你。”
付唐心中暖意更甚，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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