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云散,一山一庙立在天地之间。
徐平川坐在观音庙前的石墩上,灌下一口皮壶里的烈酒。这南地的天儿也邪门的很,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下。
王芍却顾不得天气,此处离上阜村并不算远,现在启程半个时辰就能到村子,黑骆驼却决定宿在这破庙里头。她朝张来富低声吩咐了几句,张来富点头,从牛车底下绑着的包袱里取了干粮出来,特别挑了晒干的牛肉送了一块儿给黑骆驼。
黑骆驼瞧了牛车底下的油布一眼,赞赏张来富机灵,像他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人上路,若是遇到抢劫,至少能算个防备。
不过……,黑骆驼朝王芍的方向睃了一眼,怪不得三爷让他来接应,这样的相貌若是遇到抢劫,可不是伤财那么简单。
黑骆驼拿过牛肉,就着烈酒,几口就吃了个干净。
张来富凑在一边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话,终于引到了正题,“前头就是上阜村,咱们何不住到村里去,这荒郊野岭的,要是有个变故……”
徐平川棱起眼睛盯了张来富一眼,“说的是阜江上游的村子?”
“正是。”阜江与淮河相连,连着他们现在所在之处,都算得上是阜江上游。
徐平川呲着牙,用烈酒漱去牙缝里的肉丝儿,慢条斯理的说了句“那村子去不成了。”
“为……为何”张来富一副诧异的模样,破庙门口的王芍和拂珠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
上阜村是去阜水镇的必经之路,除了这个村子,前头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界。王芍原本的打算是在上阜村买一辆马车。
徐平川不耐烦道:“不去就不去,哪那么多废话。”说罢合衣躺在庙口的石阶上,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张来富急了,“不去上阜村?难道要从林子里穿到驿路上去,这刚初春,山林里可是会有狼的。”
徐平川后背对着张来富,嗤了一声“哪里有林子?真是鬼话。”
张来富跳起来争辩,“想去阜水镇又不经过上阜村,只有从村子东边的山林穿到驿路上去,山林里根本没有路……”
徐平川快烦死了,转身爬起来,抬脚就踹在了张来富的肚子上,张来富的后背狠狠撞在石墙上,捂着肚子半晌都没站起来。
王芍大骇,跑过去扶住张来富。徐平川半点都没有作恶的愧疚,反倒露出满脸的不耐,喝道:“老子一路走过来何曾见过林子,村子倒是有一个,可三爷说了,那村子里有古怪,有武功高强的人把守,这才派我来引你们往驿路上走。”
王芍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和这种野蛮人对着干。
话却已先于理智冲出口:“六年前我来过这儿,在上阜村东的密林走丢过,你若是不信……”
王芍朝拂珠使了个眼色,拂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跑到破庙里从贴身的小衣里取出帕子大小的一块儿布。跑出来交给王芍。
那块布看上去花花绿绿五彩斑斓,当王芍把东西凑近徐平川时,徐平川的瞳孔剧烈的一缩,伸手就抢到了手上。
“这……这是……”徐平川心中百转千回,“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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