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柯南留了个心眼,对这件两年前发生的不可言说的事情起了好奇心。
蒲涛是知道全貌的。大概是天永和尚在两年前用雾天狗的杀人手法杀死了秀念的哥哥,钟念。两年后又被秀念以同样的手法复仇,吊在修行室十米高的横梁上。
发生这两家案子的那间修行室的构造比较特殊。因为它原本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僧人让僧侣静思己过的地方。所以层高非常高,从地面到屋顶足足有十米,而且墙壁都涂满油漆,没有任何阶梯或者可供攀爬的地方,除了修行室的门,也只有十米高的横梁旁边有一扇气窗,可以勉强作为通道。
但是犯人要如何在这四壁光滑的修行室里,将尸体吊到横梁上呢?
气窗外的痕迹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悬吊死者的横梁上的沉积灰尘没有一点被破坏的迹象。
也就是说犯人不是爬到横梁上吊死死者的。
这就形成了不可能犯罪,让警方只能一度只能以自杀结案。同时也让不明就里的人们对雾天狗犯案的可能深信不疑。
在案发地点待得时间越长,蒲涛对案件细节就会越了解。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瀑布、水、皮划艇、小木窗和秀念用来封死木窗的胶带。
在瀑布下游发现的胶带残余上找到的指纹暴露了秀念的罪行。
但如果只是指纹的话,该是最好消灭的证据了。
蒲涛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那位平川先生也一边吃着斋菜一边往他瞟,随时注意着他这个俊俏和尚的动向,不知道意欲何为。
晚饭后,今日进寺的客人们各自回房。
蒲涛则在天永和尚饮酒作乐时,随便找了个理由将秀念叫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到已经飘起细雨的偏殿小竹林一侧。
“今夜阴风阵阵、风雨飘摇,倒让我想到刚才在饭厅里,客人们说起的传说。”妖风垂落嫩绿的竹叶,无念和尚双手合十,低眉顺眼,施施然走入雨中。
是啊。雾天狗马上就要降临了。
他正在整理要说的东西,秀念却没想那么多。
“无念师兄,收藏祖师手抄经文的地方还要再往里走。要下雨了,我们快些走吧。”眼镜和尚以为蒲涛只是有感而发,想起自己的杀人计划,他急急催促道。
蒲涛点了点头,脚步未挪半分,俊坊主高昂起下巴,嘴角微翘。
“秀念。虽然净土宗说善恶由心,但是杀人始终是一大忌讳。这点该和那些讲求戒律的宗派没什么不同吧?”
“......”危机感顺着袭来的雨声麻痹了心脏,秀念什么都没说,只是阴沉着脸看着院中的和尚。
蒲涛笑了笑。他已经快习惯每次面对犯人时,对方这副高度紧张的表情了。基于以前的经验,他也在改进他的搭讪方式,希望这些家伙不要那么快炸毛,能能好好听他把话说完。
如果人人都能像达村公江那样识大体,他真能省掉不少麻烦。
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蒲涛面目平和笑容不变。
“听闻有佛门弟子为了谋夺大寺院的财产而杀害他人。这件事就算讲给佛祖听,也会让他老人家震怒的吧。所以,你为何不戴上手套呢?不将斧头带走呢?没有证据的话,雾天狗也好,小僧弥也罢,‘法治时代’,警察和侦探谁都不能空口定下你的罪名。”
这番话有些故弄玄虚,但彼此相对的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秀念一怔,半信半疑地问:“无念师兄,你究竟是......”
蒲涛又一笑。
“虽然我也想修佛。但是比起因果轮回,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曾听佛偈,喜杀生者,后生水上浮游也,朝生暮死。
但是如此,来生太远,果报太慢,倒不如让他们今生一尝。
人该明白生命之重,明白几身之轻。
蒲涛也不是突然变得杀伐果断了。只是当他从世人控制他的那套条条框框里跳脱出来,正视所有生命时,他方才发现,有时候人命也如灯火,灭了就灭了,哪来那么多纠结?
不是所有不可重来的东西都珍贵无匹。比起那些善于灵活使用“我道德”的上层人,原来的他真是显得痴痴傻傻,愚不可及。
我道德:具有更高灵活性的,随时可变更的,但是一定符合本人核心利益的道德观。道德全权为个人利益服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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