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史渊再睁眼时,已是深夜,却见自己身处一间关帝庙中,但见四处蛛网斑斑,破瓦烂桌,地上满是灰尘,只有那尊关帝像仍旧威仪霍霍,立在破庙中间,手里的青龙偃月刀虽然是锈迹斑斑,却还是透着肃杀之气。
又看自己躺在一张门板之上,伸手去摸伤处,已然上了药且包扎完好,心想难不成这破庙周遭也有大夫?
转头又瞧见旁边烧着一堆篝火,方惜阳坐在篝火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穿着一只山鸡,此时正在翻烤。
史渊欲坐起身来,可一动之下,只觉着伤处疼的厉害,忍不住叹一口气,虚声唱道:“千万雄兵莫敢当,单刀匹马斩颜良。麦城走过几多愁,不想大意失荆州”!
方惜阳听见史渊唱诗,才看见史渊醒了,忙放下手中山鸡,过来看他,却是眼圈一红,带着哭腔说道:“师傅,你终于醒啦”?
史渊虚弱一笑,说道:“你怎么哭了,还有两个人呢”?
方惜阳哭着回道:“师傅,我以为你死啦,”又抽泣两声才说,“燕哥哥和柳哥哥去找水了”。
史渊说道:“与其咒我,不如去替我寻些酒来”。
正说着,却见燕不邪和柳孝清二人走进门来,见史渊醒了,立时围上前来。
先是燕不邪说道:“史大侠,你终于醒了,今日幸亏了有他,”指着柳孝清又说,“他是神医的儿子,要不然,你就死了”!
史渊苦笑一声,轻声叹一口气,忍不住心想,这些娃娃说话,怎么都这般让人不爱听!接着却对柳孝清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被抓”?
柳孝清回道:“我乃是太医柳宗正之子,我爹爹前几个月将我交给方孝孺老师门下,因此被锦衣卫抓捕”。
原来这柳孝清是太医柳宗正之子,自小聪明伶俐,跟着爹爹学了几年医术。
就在前几个月,方孝孺的夫人病重,寻常大夫治了许久,却不见好转,于是方孝孺只好去求柳宗正。却不想柳宗正一口答应为其治病,只是要方孝孺收了自己儿子做门生。方孝孺见柳孝清聪慧过人,也一口答应。
本来是一幢好事,不想几个月后,天地变色,却成了致死的罪名,是以柳宗正立时做了准备,叫柳孝清去延安府老家躲着,至于自己,却是自有法子自保。
结果柳孝清刚出家门,就被锦衣卫盯上,是以才有了后来之事。
柳孝清又说:“史大侠,今日那伙人拿的东西好像叫火铳,乃是用火药打出弹丸石子伤人,乃是朝廷里最近才研制出来,今日见了,果然厉害的很,刚刚我已将你身体里的弹丸全部取出,又上了药,过些时日就好,史大侠不用担心”。
史渊心想,今日若非自己逞能,让了他们先手,也不至落魄至此,自觉悔之无及。
柳孝青将话说完,燕不邪接着便求史渊带着柳孝清一同上路,史渊想这孩子也算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也一口答应。
再接着,史渊对燕不邪又说:“今日叫你做的两件事,你可做了”?
燕不邪这才又想起那第二场考题,一时语塞,愣了许久,低着头呐呐说道:“我……我……我哪一件也没做”!
史渊听罢笑道:“你救了柳孝清岂不是好事一件”?
燕不邪呐呐说:“要不是你,我也救不下他,还差点害了他,再说还有一件坏事,我也没做”。
“怎么没做?”史渊说,“那石阶上的石板被你一拳打的好疼,还来找我告状,你还要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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