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之行（二）

“您过奖了。木下先生嘱咐，今天中午要领两位去我们医院食堂吃饭。”

在中国，一千张床位都不是事儿，但是在日本，有四百张床位就足以称之为大医院了。

“谢谢木下先生。谢谢您。”

“林小姐，您客气了，我们现在就去食堂吧。”

日本的私立医院食堂真是好，自助餐，有米饭、烤鱼、煎饺、味增汤、天妇罗、猪肉饼，要是不喜欢吃米饭，还有拉面。临走时，那位领着林杏参观的院长助理，说了一句日本人常常对外国人说的，一句称赞的话：“日本語が上手です”。意思就是，你日语说的真好。林杏和莫思凡听见这句话，一起笑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她们俩又一起说了：“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意思就是太谢谢你了。林杏和莫思凡笑的原因很简单，日本人总是这么夸人，无论你日语是不是真的好，你用日语跟他说两句话，就算是极不通顺，他也会这么夸你，日本人的热情有时是出于礼貌，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热情，这有是让林杏很困扰，但莫思凡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要不是当时出国拿的是国家奖学金，学成之后必须回国服务，莫思凡肯定会留在日本。

其实林杏参观完日本的医院，她有些动摇了。更好的职业环境，更多的休息时间，最重要的是，如果林杏回日本当医生，左卫的父母也不再会反对他俩的婚事，可是国内还有事情没有了结，林杏决定等国内的事情了结再考虑来日本当医生的事情。

回到家，林杏被叫到书房，林杏的父母坐在她的两边，“爸、妈，其实我今天去看了，我有点想回日本当医生。”

“这就对了，日本的医生职业环境不知道比中国好多少，不过你要是喜欢国内，我正在准备在国内开一家医院，地点就在省城，你可以过去，医院可以由你来管。”

“爸，我得仔细考虑一下。我这次被停职是因为医院怀疑我操作不当，造成耐药菌院内感染，我得等这件事了结才能考虑回日本的事情。我不能直接辞职了事，我得负责任。”

“嗯，等这件事完事你就回来吧，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在一起住了。”林杏的母亲抚摸着林杏的手，林杏觉得很难为情，因为林杏对国内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现在更倾向于来日本。林杏也不确定来日本之后她会不会更想念国内。日本人的友善都是出于礼貌，要是真的想和日本人交心有些难，而林杏是一个热情如火的人，她可受不了这样的人际关系。

林杏在书房的同时，莫思凡在房间里不停地打电话，时刻准备操控着一切。林杏回日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休养，而莫思凡却有所不同，她要她的敌人放下戒心。林杏就像是一张白纸，纸上只有黑白色的线条，构图简单直接；莫思凡则不同，她是一张暗色调的油画，忧郁中透露出一丝悲伤，很少有人能懂莫思凡，尤其是对于林杏这种是非过于分明的人。莫思凡打完电话，拉上窗帘，锁上房间的门，把灯开到最暗，拿出自己研究生时候的笔记，一页一页的翻，时不时的笑一笑或者摇摇头。

林杏离开书房，回到自己房间，摆好棋局，沉溺其中，丝毫不觉得已经过了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