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院门突然闪出一道紫影,颜硕一看,又是那一脸冷傲,还用剑架过他的紫衣姑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这么瞪着我?”
紫衣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绿衣说道:“绿衣可真是好心,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补食呢,却给你这秦狗吃了,只不过,怕是好心喂了狗,哼!”说完,头一扭大步走了。
颜硕回头正好看到绿衣吞口水,不由心头一动,将咬了一口的梨递了过去:“你也饿了吧,给你,我……饱了。”
绿衣的脸更红了:“就快可以开食了,我还不太饿,你吃吧。”说完再次提起椿棒。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吵闹,从院门外涌进来百十个人来,几乎全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剑、棍之类的武器,那剑看上去比紫衣拿的那把要短一些。
绿衣连忙放下手中的椿棒,对颜硕说道:“好了,大伙回来了,大管事姜伯也回来了,可以开食了,我先去帮忙,你快点过来。”说着,两手在裙角上擦了擦,快步走回院里。
颜硕这时才发现,这个墙角一侧开有一个院门,后面还有一块比前院更大的空地,像个小操场一般,差不多有十多亩面积那么大。
他见众人回到前院后,铺席拉桌,十多张长条形的矮桌一字摆开,就知道该是要吃饭了,连忙也折回来,准备蹭饭。
只是设想中的大餐便没有出现,每张桌子上,都只是一大陶盆煮熟的黄豆,他们称为菽豆,还有一小碗黑乎乎的酱泥一样的东西,再就是一陶盆飘着些芹菜叶的清汤煮菜。
直到现在,颜硕才知道,给他送衣服的老者就是姜伯,是这个山庄的大管事。姜伯看了看颜硕,轻叹一声指了指桌边说道:“过来吃吧,虽不许你离开,但吃食却不会少了你的。”
“呃……这个就是饭?”颜硕吃惯了现代的饭菜,乍一看到桌上的东西,就没多少食欲了。
紫衣已经用陶碗盛了一碗黄豆,听到颜硕的话,不由又瞪了过来:“怎么了,你还想吃濡鸡、捣羊不成?听说你们墨家不也是推尚节俭么,当了秦狗,把嘴养叼了?”
几次三番被骂“秦狗”,颜硕也有点生气了,可是看了一眼紫衣腰间的长剑,还有她那神鬼难测的拔剑速度,他还是忍了:“都说了我不是墨家,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紫衣听了,却是将手中碗一顿:“大牛,将这死不承认的秦狗丢出去!”
听到紫衣的话,颜硕对面猛地站起一个人来,只见他腰膀粗壮,虽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但颜硕看他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还有那小腿般粗的胳膊,可以肯定,这个叫大牛的,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剑拔弩张,姜伯瞪了紫衣一眼,紫衣性子虽急操,但也不敢直接顶撞姜伯,轻哼了一声,重新端起面前的碗,低头吃饭。大牛看了看姜伯,又看了看紫衣,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颜硕其实很不习惯这样盘坐在蒲席上吃饭的方式,但还是入乡随俗,打个盘腿坐到蒲席之上,端起自己面前的陶碗,挟了一筷子芹菜,开始吃起来。
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一体会才发现,这个时代的人里面没穿内裤,如他那般盘腿而坐,两股间凉嗖嗖的,连忙换成和其他人一样的跪坐。看来,古人喜欢跪坐,并不是因为这个姿势舒服,多半是为了不走光。
姿势不对可以换,可是入口的饭菜并不对口,只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颜硕原本也是农村出来的,粗粮也不是没吃过,可煮黄豆倒也罢了,芹菜里什么调料都没有,油花也不见一滴,更别提什么味精,酱油之类的调味品了。这些都不说,可盐总得放吧,连盐味都没有,这怎么吃?
姜伯见颜硕扒了两口又端着碗发呆,出声道:“如何不食?”
颜硕愣了愣说道:“这……菜里怎么没放盐?”
紫衣冷笑一声说道:“绿衣,看起来你救的不是秦狗,只怕是哪国的公子王孙呢。”
绿衣瞟了一眼颜硕,解释道:“放了的,只是盐已经不太多了,离每月送养还差七、八天呢,所以,我只放了一小撮。”说着还用她的小手指头比了比。她的手本来就小,这么大盆菜,只放那么一小撮,和没放真的也没什么两样。
“不是,我刚才不是见你在椿盐么,现成的盐啊,怎么不加工一下,拿来吃呢?”颜硕问道。
姜伯听了不由笑道:“那是岩盐石,有毒的,人不能吃。”
“怎么不能吃,捣碎了融进水里,过滤几次,将杂质毒素去掉,再煮一下,结晶成盐不就可以吃了?”颜硕想当然地说道。
姜伯听完,眼皮子一跳:“老朽倒是忘了公子出身墨家,莫非公子有将毒盐变成可食之盐的妙法?”
又是墨家,颜硕已经无语了:“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墨家,但提取你说的那毒盐里的食盐,办法倒是真有。”
“哦?只不知公子可否传授?”姜伯眼中精光更盛。
这里离盛产海盐的海边几百里地,采运不易,而且盐价差不多是粟米的三、四倍,是菽粮的五、六倍,这东西可是非常精贵的,若真能从后山就有的岩盐石中提取可食用的盐,那他做梦都怕要笑醒了。
颜硕正想拒绝,他知道古代食盐比粮食还难得,本想留着自己以后发财的,但一瞟眼,见紫衣正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心头的火气又冲上来了:“这有何难,一会我就提取给你们看,只不过我需要些东西,还要给我配两个人手。做事情可不是象某些人一样用眼睛瞪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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