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民兴大声接过话说:是镰刀!
“对!不错”。
“应该是农民常用来收割桔杆用的锰钢类镰刀,甚至质量更好,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那种园艺修剪用的小型镰刀!”
他两一唱一和的,听到这里,我斜眼看了一眼歪松,众人也看了过来,但眼光却是诧异、怀疑以及鄙夷!歪松明显退了一步,胸膛不停的起伏。
歪松,镇定点,不妨继续听听,我安慰着他讲。
只听见蒋法医继续开口说:“最致命伤口只有一道,应该是凶手下手的第一刀,被子角上还有一个破口,床铺、枕头大量血迹很好解释这点”。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照片,镰刀砍在右颈部,也就是脖子右侧,伤口深度足足有七到八厘米,割破了死者的气管和内外颈脉,导致窒息而亡,”
“就单论这颈部刀伤,从受伤到死亡,无论多么强壮的人,在没有实施救援的情况下,时间绝不会超过三分钟”。
“而其他六道伤口都在腰部,虽说单独的一刀不足以致命,可是整整的六刀那就另当别论”。
“换言之,这六刀加起来,足以在短时间使死者毙命”。
““我”想问一下,既然死者的内外颈脉都被割破了,是否会造成大量的鲜血喷洒?”
“沈队长问的好,显而易见,从床单被罩上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凶手身上无法避免的残留有死者的鲜血”。
“行,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我们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沈民兴开口说”。
“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腰部六个伤口的深度不亚于颈部伤口深度,而且伤口比较凌乱,刀口宽度更大,显然是凶手故意用插入死者体内的凶器绞了一下再拔出来造成的”。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这样非人的折磨死者肯定会大叫,那样岂不是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凶手应该不敢这样做才对,可是各位别忘了,死者的气管和劲脉血管都被割破了,即使他想叫,那也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
“腰部伤口深度最低的都有五厘米,相当于半把镰刀都插进死者身体内!整整六刀,刀刀见骨,刀刀扭绞,这得多大的仇恨?”
众人惊叹一口气,我则感觉背部瑟瑟发凉,这感觉,完全不亚于小时候缠着老人们说鬼故事的感觉!又爱又怕,歪松则是惊出满头大汗。
两个少年把老妇搀扶的更紧了,旁边谭本琴则一直用手捂着嘴,颤抖着!
“根据蒋法医你所说的这些信息,不难判断出死者是在床上被镰刀砍了第一刀,并且当时死者处于睡眠状态?也就是说,第一杀人现场是在屋子里!”
“嗯!初步判断应该是这样的!”
“接着死者还是坚持爬出了小屋,应该是求生欲望强烈或者想给我们留下线索,又或者是看能否被人撞见而获救,可惜,死者低估了自己伤势,也小觑了凶手的狠毒,高看了自己运气”。
“此举非但没有赢来生路,反而逼急了凶手,以一记大力横劈结束了村主任刘本华的生命,当然这是比喻,”
““我”只想说,这凶手非常狠毒,而且从出手到死者死亡,死者两分钟都撑不了,这两分钟难道没有人看见?注定无人知晓”。
说得绘声绘色,比说书的还精彩。
蒋法医接着又开口道:“你觉得作案动机是什么,大队长?”
“这个嘛!凤塘村情况比较特殊,光是全村上下就有一千多号人,再加上离这不远的水泥、沙厂,人员情况更是错综复杂,”
“沈民兴托着自己的下巴继续沉声道:不过就死者的伤口和你的分析而言,应该是仇杀,简单的说就是凶手与死者之间,势同水火,不然下手也不可能这么狠”。
“这样对破案比较有帮助,可以缩小目标范围,几乎可以把水泥沙厂那边的人作案给排除,因为这个刘本华据说对本村的人不怎么样,可是对外面人却挺殷勤仗义,”
“所以这个凶杀案应该是常见的仇杀,凶手应该是……说到这沈明兴浅浅的笑了一下并且咳了一声”。
“至于第二种情况,就是高智商犯罪,不过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目前实在是难以看出有谁有这个能力,或者具备此条件和动机,”
沈明兴边说边用余光看了我或者是我旁边的歪松一眼,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微微一颤,正要想他为这样时。
突然被打断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他就在我们这帮人当中,或者说他就是凤塘村的村民!别以为那些小聪明和手段能够瞒过我,瞒过我们警方,遇到我和蒋法医,算你点子背”。
“但是,只要你肯出来自首,我们保证为你说情,让你立功减刑,坐七八年牢就可以出来,不然惨绝人寰的谋杀,并且谋杀对象还是国家的公务人员,几个脑袋都不够吃枪子儿”。
沈明兴用大嗓子对着站在警戒线外围着的两圈人大声喊话,每个胖子都可以有成为男高音的潜质,此话果然不假,沈明兴的话在每个人的耳中和心里不亚于一个高音喇叭。
这样也可以?心机可真是深!可是这未免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难道堂堂大队长,省十佳警察就会这伎俩?我感到很失望。
这时周围人像炸开锅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慌张,不过说起紧张,莫过于我旁边的歪松了,这下李歪松摇身一变成李摇松。
他嘴里絮叨絮叨的,什么不是我!不是我!又摇头又点头的。
看起来像癫痫病患者一般的神经质,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但是没想到他却恐惧到这个地步了。
也对,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来待会结束后,得给他理清思路,拨开沈所长的阴谋,让他吃吃镇定剂。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可看到沈所长边说边用眼睛扫了一圈,眼光停留在歪松和我身上可是最多的,别说他,就连我那一瞬间也非常慌张。
被他盯着就如电影里审讯室犯人被强光灯笼罩一般,有种被看透,意识崩溃的感觉!
强行压住心里的紧张,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一下歪松的情绪,李正松!李正松!接着我再狠狠的拧了他的肉一把。
疼痛让人清醒,磨难使人坚强。
他终于不在那般失魂落魄,只是眼神有些迷茫,更多的是恐惧。
你听我说,我相信不是你干的,他在诈凶手呢!他们试探出谁的反应最明显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千万别上当!
“什么!!”
““我”怎么没想到?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听听看。
原本打算凑热闹和看别人笑话的众人,没想到这会儿结局反转,台上的人掌握了主动权,成了唯一的观众,而我们这些观众,却成为被他耍的猴,真正的成为了圈内人。
看了一圈喊过话之后的效果,沈明兴和蒋法医对视一眼,两人都有掩饰不住的的得意和兴奋,显然他两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随即蒋法医接过话说:“你们也不用紧张,凡是知道点内幕的,能提供线索证据的村民,我们都非常欢迎,顺利破案以后,会得到一个警民合作的大奖,希望大家积极参与配合”。
蒋法医这么说他可没有越权,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法医这个职业都有警务编制的,这样也便于侦查验尸工作的开展,
使警方办案不必受过多限制,提高破案率,中国也不例外,所以蒋法医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代表警方的。
牛咔!真是牛咔!
一个用筷子戳你,一个负责夹肉给你吃!这两人就是黄金搭档。
接着沈明兴叫了十几个围观群众去警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斯文的眼镜警察则负责记录!
足足过半个小时,歪松和家属接着也被叫了过去,其中以老妇人和沈明兴蒋法医三人单独说的最久,只是没人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只能看到老人中途情绪激动,两人安慰了老妇,接着又说了一会。
随着笔录做完,人群才缓缓的在一片指指点点中依依不舍散开,一个个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以为此刻终于可以结束了?谁又敢说这不是真正的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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