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只是不语,本就话少,今日话便更少了。
侍立一旁的小蛮也一直默然不语,虽什么都没说,但这丫头的不舍之情已全然放在了脸上。
兰馨和梅香手脚利落地将心尘的妆饰整理好,便领着她出门上了马车。绣娘等人也坐着府里安排的马车跟在了后面。沈追自上次与妹妹分开后,便是寸步不愿离开心尘,因而也骑着追风跟在了车后面。兰馨见此,也不好阻拦,只得让他跟着。
一路上心尘默然不语,似有心事。兰馨与梅香早已习惯她这样,便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心尘一行作为献艺技人,并不能从前门进。还未到府上,便远远听见府中传来热闹的喧嚣声以及丝竹之声。大家下了马车,跟着将军府里的下人兜兜转转地来到了艺人休息的艺堂。沈追也作为杜府的下人,跟着她们进来。
不大的堂内,挤着各式艺人,管事的婆子也是粗着嗓子招呼着这些人。见到兰馨、梅香则立刻堆了笑脸赶上前来“唉呀,兰姑娘、梅姑娘。您辛苦了,李管家早已给你们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兰馨笑道:“劳烦您带个路。”
“哪里劳烦,都是我们份内之事。”婆子热情的将兰馨等人迎到了一处僻静的房间。待众人进得屋内,便向兰馨做了一揖“姑娘,就请你们在这稍事休息,待轮到贵府的姑娘上场,我就来通知你们。”
“好,辛苦你了”兰馨点点头。
心尘在房内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兰馨、梅香亦不再打扰她。众姑娘进了房间,沈追则守在门外。舞娘们一安顿下来,便如往常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话来。
心尘抬起手默默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心中思索着:“她也戴这戒指吗?她到底是谁?”
绣娘见心尘默然坐于一边,悄悄走近她身旁,轻声道:“莫要紧张,没事的,我们会帮你。”
心尘抬起头,看向绣娘,感激地一笑,道:“谢谢。”
绣娘自见到盛妆的心尘便想上前与她说话,只是兰馨一直在她身边,她也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
在屋内等得一阵,管事的婆子便再度过来,告诉兰馨快要轮到她们献舞了,请她们去前厅。
一位丫鬟领着众人往前厅走去,沈追再欲跟去,兰馨道:“还请沈公子留步,若此时跟去于礼不合,恐生误会。”
沈追心中犹豫,这两日杜府之人皆客气待他,倒是他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只不过干系到妹妹,他只能如此。
梅香道:“放心吧,众目睽睽之下,你的宝贝妹妹丢不了。”
心尘亦道:“哥哥放心,不会有事。”沈追见此情景,只好不再坚持。
来到前厅,须得等待一会。
心尘向前厅望去,杜煜正端坐于宾客席上。厅上宾客如云,觥筹交错,热闹异常,杜煜亦在席间与人交谈。厅上还坐有一人,只静静坐着,并不与人交谈。京中官员、商贾之流皆是面色白嫩尤胜女子。此人却肤色黝黑粗旷,更是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此人便是罗靖。
心尘远远看了一眼那人,似觉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正思忖间,响起了春莺啭的音乐。绣娘悄悄拍了拍心尘。心尘回过神来,立刻打起精神,在绣娘等一众舞娘们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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