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姜大妈的心象一团碾不开的面筋一样,揪得紧紧的。自己这一趟黄家,连钱带物儿,少说也得花了三四十块,可什么都没问出来!
黄半仙儿越是一点口风儿不露,姜大妈心里越是狐疑------李优这个生日,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李景秀这个吃屎的狗,往后不能不防!可是怎么防呢,严防的话,就会搅得他们夫妻不和,这可不是姜大妈的目的,小来小去地敲打,又未必管用,这真让人捆着发木,吊着发麻,姜大妈两头为难起来。
家凤三个月的产假眼看到期了,自己上班以后,把李优拖付给姥姥还是托付给奶奶,让家凤也是左右为难。
姚春连虽然好吃懒做,可是这回为了孙女儿,她决心痛改前非,主动表态要当好这个奶奶,婆婆能有这个态度,当然是个好事儿,可是真要把闺女交到姚春连手上,家凤是真心不愿意,又真是不好意思拒绝。
就这么一天天拖着,眼看家凤的产假不剩几天了,姚春连突然得了急性肾炎,住进了医院,姜大妈正好就势把李优接到了自己家里。
住了十几天医院,出院后,姚春连再也不提带孙女儿的事儿了,因为医生说,她这个病不能劳累,要是一旦转成慢性肾炎的话就不好治了-----姚春连决定先保命要紧,从此,她谨遵医嘱,平时连端个饭碗,都怕把肾给累坏了,只有坐着打麻将的时候,她才能忘记自己的肾病。
眼瞅着家凤天天忙得跟个陀螺转儿似的,家丽为她姐抱不平:“姐,你没听人说吗,天天有牌局的人,最容易得两样儿病,一个是肾病,这是让尿憋的;再就是肺病,这是让老烟枪给熏的;依我看,你们家这个姚姐儿,照她们还多得了一个病-----懒病,这个病,纯是你惯的。让她跟我过一个月试试,我保她百病全消!”
家凤指了指外屋:“别姚姐儿长姚姐儿短的行不行,让李优他爸听见!她也是当奶奶的人了,你就嘴下留德吧。”
家丽说:“怕他个啥!你就是个软柿子,越软越让人捏!”
这个夏天出了奇的热,都说头一年的娃娃不会苦夏,可是李优的额头和胖下巴底下,早早儿就长起了痱子,姜大妈每天无数遍地往孩子的脸上拍着痱子粉,拍得李优比滚了一层白面的汤圆儿还要白。
一是因为天儿热,更主要还是因为恋着李优,静静有机会就赖在姥姥家不肯上幼儿园,她不断地做她姥姥的工作,让姥姥把李优送给她们家得了。
这两个外甥全住在姥姥家,先头儿,姜大妈还真是担心玉好会不高兴。观察了一阵子,姜大妈心里踏实了,对这俩孩子,高玉好真是没得说,每天下班儿回来,不是给静静买西瓜就是买冰棍儿,这还不算,两个孩子洗洗涮涮的活儿,她都抢着干,作为舅妈,高玉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姜大妈暗挑大指:“人就该这样儿,疼人家的,才能积自个儿的,这就是积德!明年姜家再得个孙子,我老婆子就儿孙满堂了,就算累死了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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