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宽大,而且刚才从天空跳下来的时候,风把她的裙子吹得有些乱,所以谋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裙。
她嫌袖子碍事,将袖子中的白纸和碳条掏了出来别在腰带上,然后挽起袖子,露出白嫩如藕一样的胳膊。
拉弓的卫士们,则是呆呆的看着她拎着裙摆,一步一步消失在视线中。
李家既然是城中顶级大户之一,向来便是规矩严苛,警戒森严。
府中分前、中、后三院格局,而可在每院中行走的仆婢,都自有定数。
所以当穿着打扮不像仆婢,看面相也完全陌生的谋略突兀的走在长廊上时,过往仆婢都不自觉疑惑的看她一两眼。
但小丫头一点都不理会那些仆婢,而且她走路的时候,不像下人那样微微弯腰低头,而是昂首挺胸,背挺得直直的。
气质这玩意儿,刻意模仿不来,这种东西必须要根据其出身和生长环境熏陶而生。
一个仆婢,往往在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上就能表示出自己的身份。
而一个真正的贵人,哪怕衣着破烂,其从骨子酝酿出来的气质仍然不会被掩盖。
而谋略向来不缺这种气质。
因为小丫头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
面对那些面露打量之色,却仍旧被自己影响着向自己躬身行礼的仆婢,骄傲的丫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径自往自己的目的地走。
在空中的时候,她在鸟瞰间就已经将李家宅邸的格局熟记于心,而且从上看的很清楚,李家宅邸中只有一处地方,不断进出衣着华丽的男女。
所以她有九成把握肯定,李家的首脑人物一定在那里。
就在她踏出长廊的那一刻,周遭传来噔噔噔噔的脚步声以及金铁撞击声,在谋略的视线中,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出了近百甲士。
她光明正大的从天上落到李家宅邸内,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有人闯进来了。
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李家能够调动的有生力量全都聚拢在家宅中,所以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这么多甲士。
领头的那员战将隔得远远地就大吼道:“来者止步!不许前行了!”
“你是我家的客人还是敌人?若是客人,等我先回禀家主,要是敌人——”
他在那里先礼后兵,没成想谋略根本就当他空气一样,只顾着往前走。
领头的战将见丫头根本不理会他,气的满脸通红,心中屈辱之下,怒火陡起。
但见他用力一会佩剑,随着一声大吼“来者是敌!杀!”便一马当先冲着谋略冲了过来。
这领头战将明显是个重天武者,当他往前冲的一刻全身都冒出了青绿色气劲,一头青牛虚影在他身上出现。
头领既然下了命令,而且又是职责所在,周遭的甲士们便也齐齐大吼一声,煞气腾腾的扑向谋略。
这些甲士都是重天武者,一时间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气劲闪烁,野兽、飞禽、山岳、汪洋、江潮等等虚影乱舞不休。
兵甲如潮,猛烈冲袭向目标,可惜那将要被冲袭的人,却视他们为无物。
当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甲士手中兵刃将要临身的那一刻,一直往前慢慢走的谋略终于停顿了一下。
这一下,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眨眼。
她仍旧拎着自己的裙摆,站在原地,眨眼的时间中,也只做了一个动作。
她抬起自己的右脚,琉璃红的右眼闪烁了一下如宝石般的光泽。
随着光泽一闪而逝,她将抬起的脚不轻不重的跺了下去。
没错,她就跺了跺脚。
当丫头右脚掌触碰到里面的那一瞬间,一轮灰白色的光圈以她为中心,突兀的出现。
这轮光圈刹那间笼罩了所有的甲士,而那些甲士甫一被灰白色光碰到,便僵硬在原地,如同变作了一具具雕塑。
他们张着嘴,保持着咆哮的,却没有一丝声音。
他们举着兵刃,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却没有一点动作。
他们身上的各色气劲,也被灰白染成了灰白,而那些拟气化形而成的种种异象也凝滞在空气中,如死物。
同样染成了灰白色的谋略再抬起脚,往前踏了一步。
然后她出现在灰白光圈外。
哒——
她的脚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哒——
哒——
哒——
她继续往前走,不快也不慢,闲庭信步一般。
而在她身后,灰白色的光圈突然随着“格列”“格列”的冰裂声出现了遍布全身的裂痕,当那光圈“嘎嘣”一声碎掉之后,无数灰白色的细小粉尘被不知何时吹起的微风带着,飘洒在四周。
而圈中被笼罩的甲士,亦如光圈一样,都成了灰朽。
目睹了这一切的过往仆婢们终于醒悟过来,一个个尖叫着四散逃窜。
她们在逃命中也给了四处护卫们准确找到目标的标的,毕竟李家宅邸那么大,甲士们为了寻找区区一名闯入者,早就在宅邸中四处巡查了。
不过当第二波百十名甲士被谋略同样跺跺脚搞定之后,再次涌过来的护卫们,在几个跑得慢而侥幸没被光圈笼罩而活下来的幸存者的提醒下,放弃了对谋略的防卫。
说起来荒谬,其实这就是盘界中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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