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还在继续飘浮,但眼前的这不同寻常的景象让常凌风很是诧异:屋子的顶棚都是用茅草搭建,稀稀疏疏的几根茅草从顶棚处垂了下来,被透进室内的风吹得哗哗直响,房子也多是粗糙的木料搭建,看得出建造的过程很仓促,眼前的这几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这……是……哪里?”常凌风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常少爷,你终于醒啦,可担心死俺了。”守富听到常凌风的声音很激动,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常凌风的问题。
“这是劳工训练所啊,我说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啊?”姓徐的汉子虽然也面露喜色,但话说的却很冲。
“劳工训练所?”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常凌风。
“对啊,这就是劳工训练所。你忘记啦,我们都被鬼子抓进来了,在这里给鬼子都干了一个月的活儿了。”守富答道。
“劳工训练所、鬼子……”常凌风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真的疼,这绝不是做梦,是真的穿越了,自己回到了抗战时期。早在前世,常凌风就听爷爷说起过劳工训练所,鬼子曾在日军先后在北平、石家庄、太原、济南等地建立几座规模庞大的战俘集中营。这些集中营的名字并不统一,有的叫战俘收容所,有的叫劳工训练所,有的叫劳工教习所。小时候,爷爷还带他去京城西郊的一所大院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那是有一处有年头的深宅大院,院中有数栋楼房和几排平房。原来是清代御林军的军营,后来又被吴佩孚和国民党作为兵营。日军看中了这个远离城区、房舍很多的院落,对其加以改造,将其变成了关押中国战俘的集中营。这个集中营,曾用过“北京第一收容所”“北京西苑苏生队”“北京特别苏生队”“1417部队苏生队”等听起来比较文明的名字。其实,这里却是一个残害中国抗日的魔窟。建集中营的目的,是把战俘和被抓获的抗日军民集中关押,经过短期的所谓教习训练后,就地强迫他们服苦役。
“守富,现在是哪一年啊?”常凌风轻轻地问。
“现在是民国二十六年,凌风,看来你真是烧糊涂了。”没等守富回答,姓孙的汉子抢先说。
“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1937年,……”常凌风小声地自言自语,心里却在盘算着现在的情形,现在是抗日的初期,正是日本侵华的时期,难道自己穿越了。常凌风迅速回忆起前世教科书中的记载:1932年3月,日本扶植溥仪成立伪“满洲国”。1933年1-5月,日军先后占领了热河、察哈尔两省及河北省北部大部分土地,进逼北平、天津,并于5月31日,迫使国民党政府签署了限令中国军队撤退的《塘沽协定》。同年,日本成立“关东军防疫供水部”(即731细菌部队),后来扩大成一支大规模的细菌战部队。该部队用中国人进行鼠疫、霍乱、梅毒等细菌以及毒气、枪弹等的活体试验,并大量制造鼠疫、霍乱等各种细菌,用飞机播撒在中国各地,残害中国人民……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步步紧逼,国民党政府军节节败退,侵华战争全面展开。平津相继失陷,整个察北也控制在日军手中。驻守张家口的二十九军刘汝明部官兵在赐儿山峰顶八角台上,与敌人展开了殊死的争夺,双方付出了伤亡惨重的代价后张家口失陷。不久,宣化和察南各县均落入敌手。在日军策划下,先后成立了伪“察南自治政府”和伪“晋北自治政府”。
不知不觉,天快放亮了。一阵急促的哨声从院子里传来,这是起床开工的哨声,继而是一声高似一声的叫骂声。院子里一个身穿黑衣、留着一缕小胡子的男人正在挨个房间的门推开,刚开门的那一刹那,充斥在房间里的汗臭味一下子涌了出来,小胡子下意识地捂着鼻子骂道:“妈的,一帮臭泥腿子,熏死大爷了。都他妈给我起来,赶紧集合点名去,谁要是去晚了,可别怪你苟爷爷的皮鞭不认人。”一边骂一边挥起皮鞭向几个起床稍慢的劳工抽去。兴许是见惯了这样的阵势,那几个劳工向旁边一闪就灵巧地躲过了小胡子的皮鞭。鞭子落了空,小胡子有些恼怒,扬起手挥动鞭子又要抽下去。这时一个小个子托住了小胡子的胳膊道:“苟爷,您大人有大量,兄弟几个就是穿衣服稍微慢了点,您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们吧。”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根卷烟递到了小胡子的面前。
小胡子伸手接过了烟顺手就叼进了嘴里,小个子连忙上前一步就要用火石打火点烟,可打了好几下,只是冒出了几个火星,烟压根儿就没有点着。小胡子眼睛一瞪,用鞭子推开小个子的手,自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洋火,抽出一根划了一下将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方才说道:“我说小吴,你小子又从哪里搞来的这烟啊?”
小吴连忙陪着笑道:“苟爷,我这是托给伙房送菜的那个老陈头捎来的,专门用来孝敬爷您的。”
“算你小子识趣!”小胡子又深深吸了一口,神情很是享受,一步三摇地向外走去。
“苟爷,您走好。”小吴弯腰推开木门,做出一副请的样子。
这边姓苟的刚走,屋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句:“一见到主人就摇尾巴,真是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
“谁,谁说老子呢?有本事给老子站出来。”小吴转过头来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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