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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血染从我的手上抢过那根桃树枝,细小的枝杈划破了我的手掌,他本是很细心的一个人,却没有发现我的手受伤了。他蹲下来,将桃树底下的泥土挖了个小坑,将树枝埋了进去。    “你以后莫要动这颗桃树。”他似是在警告我。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表露情绪的左血染,就算是那次梨祭差点毁了他要找的会《嫁与》的人,他也只是一声轻责。现在他居然为了一根桃树枝对我发出了警告。我该是欢喜还是悲伤?    欢喜他心中是有我的,悲伤是他既然心中有我为什么不来九曲江娶我?    “为什么?”我问道。    左血染摸着我刚才折枝的地方轻声呢喃,似是对一个恋人喃喃:“这是故人赠与。”    “这个故人比徒弟还要珍贵吗?”我继续逼问道。    他浅笑不语,过了好久道:“如果她是个正常人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嫁人了吧。毕竟等一个不太了解的人三四年时光已经有愧于她了。”    如果是个普通人听了这句话,那么一定会觉得左血染说的有问题,或者他的脑子有问题。可是偏偏是我听到了,这里面的意思我都懂了。他早已经知道九九就是身怀《天轮回》的长生不死之人,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不知道左血染这么做的用意是干什么?就像那个今天早上唱《嫁与》的女孩,为什么会顶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她之后又去了哪里?他们都太神秘了。所有的做法都不能像包芜子一样直接告诉我。我发现除了九曲江的世界的一切都好像太复杂了。    “师傅这话的意思是原本打算娶她咯?那为什么会让一个姑娘等三四年呢?”我继续问道。    左血染轻‘哼’一声,似是无奈,转过身背对我道:“因为我配不上她。”    血染美人最近在和我闹脾气,虽然他依旧对我很是温和。但是因为我折了桃树枝内心很愧疚。导致我一直无法正常的面对他。    我决定找个恰当的时间郑重的向他道歉。于是我对着屋子里面的花瓶开始练习台词。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个我不知道那棵树对您那么重要......”哎呀,不太好重来。    “师父,都是徒儿的错,徒儿太顽皮了,不该折了......”不好不好!    我这边急躁的自言自语练习着向师父道歉的话,门口却传来了轻笑声。我转过身看过去,发现有两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趴在我的门前。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突然间打开门。三个小厮滚进了屋内,嘴里只喊着“哎呦”。    “你们来我房门前作甚?”我问道。    那几个小厮也因为左血染向来待人温和,不像其府上的小厮那般木讷胆小。一个小厮道:“蓁蓁小姐刚才是对着物件说话呢?”    我点了点头。    另一个小厮道:“那蓁蓁小姐可是像极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也喜欢用树枝戳泥土,喜欢对着物件说话,甚至您二位驼背的姿势都是一样的。对了,那位姑娘差点成了我们这的当家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这个小厮说完其余的两个小厮连忙点头附和。    他们都还记得我,我很感动。对啊,我把九九的习惯每天反复的在血染面前表演,可是家中小厮都看出来了,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他假装不知道。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为什么、有什么理由去这么做呢?    “你们在做什么?”左血染从盟里回来正是晌午。他曾经与我初春煮普洱茶的青石桌子和圆凳都搬到了桃树下。回来了之后他便坐下来乘阴。    “哦,我正在与他们攀谈,他们说我长得像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差点成了我的师娘。”我的话一出,三个小厮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左血染温和的扫了他们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    “夏季燥热,怡喝绿茶。”他说完这句话,小厮们赶忙争先恐后跑到后厨拿茶叶。    左血染虽然平时公务繁忙,但是他对自己的生活品质向来要求很高。尤其是面对茶叶,连府上的小厮都熟知什么样的茶叶,配什么样的茶具。这次端上来的瓷碟里放着碧螺春,两个透明的直长杯。    左血染直接将碧螺春放入了直长透明杯中,然后将刚烧开的滚烫的热水倒入杯中。    “公子,这样会烫坏茶的。”小厮好心提醒左血染。左血染依旧我行我素,将杯中倒满了水。原本应该透绿的茶水,这么一闹变得有些蔫黄。    “蓁蓁,有些事情就像这杯被浇了热水的碧螺春,再深究,害人害己。”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让我靠近他。可是我来找他了,他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听不懂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是惹师父生气了吗?”我假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他见我这番模样,眼里似是有一种无奈转瞬即逝。他依旧挂着那很深、很假的微笑,招呼我坐下,并把刚才泡坏的碧螺春倒掉。重新置了一杯:“我多希望你是真的不懂,飞蛾扑火只会自取灭亡的。”    他喃喃道,似是对我说,又似是对自己说。我傻傻一笑,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现在只明确了一件事情,左血染心中是有我的。他还记得曾经那个他要娶回来的姑娘。只是后来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让他无法来娶我?    左血染很少管我,他和包芜子一样位高权重。很多不由身的事情一直需要他来处理。他每次都是把学习的法书写给我,然后让我自己去练习。    左血染是个大医师,会通自然之气。所以左梨雨才能将一根银针与她百战马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世间本没有的物种。这就是天地之气炼化的结果。而梨祭小鬼,我就不说她的看家本领了。她和我一样笨,我跟着包芜子三四年武阶才上升了一段。梨祭小鬼跟着左血染这么多年了,也和我的效果差不多,不学无术。    这么想想好像我回来了之后,梨祭和梨雨都不见了。我有点不讲义气,居然把她们两个给忘了。    我尝试着用左血染写给我的法书提气,可是练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便出门逛街去了。一个人逛街也是无聊的很,而我又很不会买东西,纯属锻炼身体。    “左老虎,你个色胚子!居然偷我们绿芽的胭脂!”一个大娘追着“猴子”跑。那只猴子在前面一边跑一边解释道:“绿芽娘啊,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发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娶了绿芽!你说好不好?”    大娘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提速追赶“猴子”:“呸!想得美!你这个流氓胚子!我姑娘嫁给你还不得毁了啊!”    “好好,绿芽他娘我不娶了,不娶了还不行吗?”“猴子”倒是挺机灵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    但是大娘也不傻:“你少给我岔来话题!你偷了我姑娘的胭脂毁了她清白,我一定要打死你!”    “猴子”一听可不高兴了,停下了脚步拦住大娘:“大娘,我都和你解释了我虽然是喜欢摸女孩家的小手,可是偷胭脂这事情我可只是敢想想,而不敢做啊。”    “是我做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街道两边的房梁上传来,我们四处环顾,发现一个穿着粉红衣衫的少年拿着一把类似于浮尘的东西潇洒的躺在在房梁上。那个少年偷了人家的胭脂却一点也不羞愧。    他从房梁上风一般的跳了下来,站在左老虎和绿芽娘身边:“姑娘是个好姑娘,胭脂也是好的胭脂。只是,这样的好姑娘不可得我赏识,可惜可惜。”登徒子一般的话从他的最里面说出来偏偏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感觉。    绿芽娘也是个看脸的人,见到原来偷胭脂的人并不是左老虎而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眉眼之间逐渐舒展为笑颜,脸上的褶子也因为得了欢喜事舒展开来。    这个念头啊,没有点颜值闯江湖只能像左老虎那么惨!我心里暗暗思忖。    “少侠有家室了没有?”绿芽娘眉开眼笑的问道。    那少年听到此番话眉宇间流光婉转,一汪深情水眼中流转:“我是这天下的相公,一个女人怎么能困得住我?”    众人听完觉得此人真是狂傲,并且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只有左老虎一人皱起了眉毛,我看见他的嘴唇发出:“萧湘子”三个字。看来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身份大有来头。    歃血盟的市井因为这件事居然多了几分人气。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歃血盟的一切都冰冷冷的,不像九曲江那样子,你来我往,邻里和睦。    “嘿,这位小姑娘。缺不缺相公?”那个人刚摆脱了绿芽娘和左老虎就缠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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