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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日累了,许是那酒烈了,总之,他醉得不省人事,待醒来时,竟是身无寸缕,旁侧卧着一个美貌的女子。向来老实的单祁顿时吓得酒气全无,摸着自己的衣裳胡乱套起来。不料那女子悠悠醒转,竟哭诉单祁趁她酒醉欺凌与她。

一阵哭闹引来许多人,单祁才知这女子是秦骁的姬妾。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全无脸面见秦骁。反倒是秦骁,先是将小妾斥责了一顿,而后宽宏大量地对单祁道:“你我朋友多年,我是知道你的,若非酒后失了德行,就是把这个女人送到你床上你都未必一碰。这事,不能怪你。”

秦骁的宽容反倒让单祁更加羞愧,更加无地自容。乃至于后来秦骁找到他,说是有个忙需要他一帮,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个忙就是将单美人送入宫中?”柳叶问。

单祁摇头:“非也。他与我说此女子名叫单月梅,与我同姓,想来也是有缘。”当时的单月梅已经是宫廷教坊的舞姬,在一次献舞时成功取得赵煦的注意,奈何彼时她身为乐籍,甚是自卑。“他让我对外便说那是我养在故乡的孩子,以便给她一个稍显地位的身份。彼时,她已经是圣上眼中的人,我做的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柳叶哼了一声:“顺水人情?你这顺水人情可是欺君罔上,单太医,你好糊涂啊!”

单祁亦是懊悔不已,“我负了师尊的教导,已无颜面再留在汴京。”

待他略微平复,柳叶道:“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师尊,对不起圣上,那你就好好做你的太医正,只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顿了一下,“若是你能将太医院制毒之人找出来,兴许还能将功赎罪。”

单祁走后,柳叶呆坐了一会儿。

三日前,卓元查到先前那所宅子的原房主乃是一周姓商人,多年前变卖汴京的房产,举家南迁。

周宅!

周园?

两者之间是否相关?

人已经派出去一波,专为查询周姓商人而去。

而监视司宗坊的人也在同一个时间回报,说是看见李端明背着包裹出行,极有可能是要离开汴京,请示是抓还是放?

在此事上柳叶与卓元的意见相左,柳叶认为李端明扮演的角色兴许比宁俊生更重要,不宜过早抓捕,应该派人一路跟踪,兴许能查探到更多。

卓元则认为如此行事风险太大,一旦将其跟丢了,再要找到就犹如大海捞针,所以不能冒这个风险。何况以宁俊生一案将其抓获,任凭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两人为此事僵持许久,直到柳叶呛咳起来方罢休。

最后是派了小五并几个得力的捕快跟随而去,若是被他发现或是有异动再见机行事。

大理寺衙门里,正卿三日应不得一日卯,大事小情原本一股脑儿加在柳叶头上,奈何柳叶病了一场,需要将养,于是将衙门搬进了柳府。

文书案卷由衙门里的推丞先过一遍,挑出紧要的往柳府送。不打紧要的或是算不得重案要案的则让几个推丞断丞先商量着拿出主意,再由柳叶定夺。

如此一来,大理寺倒有了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九月快过完的时候,天气渐冷了。

有冷月的调理,整个月里。柳叶不曾发过病,很多时候她几乎忘记自己的体内还有药毒存在。

倒是一件事情越来越缠上心头,令她坐立不安。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到了九月下旬,柳叶的房中就不得不日日生起火盆。出门也是必要披上狐裘。

天冷便更加想起东水门外的母亲。

从三月春天开始,到了如今冬临,数月之久,除了悄悄寄了两封报平安的信和几两银票以外,再无联系。

思家的想法不能起,一起就再也灭不下去,只能愈燃愈热。

这日晨起,阳光甚好。柳叶终于决定走一趟东水门。

用过饭食,柳叶让异修去雇了顶小轿。府中的马车是断然不能用的,去雇了外头的普通轿子比较不引人注目。

卓元去了大理寺,田峰出去办差了。

待异修雇来的轿子停到门前街面的拐角,柳叶拢着一袭白色的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步行了一段路,过来钻进了轿子。

轿子一路往东,从朱雀门外到东水门,得斜穿过大半个汴京。轿夫们来回能走上一个多时辰。

去时一路顺畅,不多时便到了自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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