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郑子护与陆罄约定的日子便到了,她穿上了那身骑装,不愿乘坐马车过去小舟山,特意去了马市打算选一匹自己满意的马骑过去,但马真的是太贵了,最少居然都要三两银子,现在郑子护就是穷鬼一个,只能放弃了买马。 她行走在街上,她那身服装果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加上她的模样倾城,就算只是略施粉黛,也挡不住她那清丽的气质。 这距离小舟山还有一段距离,她暗骂自己一生,最后只能花了十文钱租了一辆马车。 到了小舟山山脚,郑子护下了车,便看见了远出有一个马厩,她快速的跑了过去,虽然味道有些刺鼻,但还是能够忍受。 她在那里观赏了一会儿马厩里的马,这小舟山的马场显然是直属慕王府的,那些马夫已经收到了陆罄的命令,便也没有阻止她。 不久之后,她忽然听到一道十分响亮的马啼声从远处传来。 郑子护侧首一望,幽林丛中,他凌驾于一匹雪白的健马上,身影渐渐清晰,悠然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阳光强烈,照在他的身上却反映着光辉,那白马看起来格外的温驯,顺着他的行驶速度慢悠悠的走在阳光之下。 郑子护跃上一旁的围栏,摇着脚静静的盯着他靠近了她,郑子护看着那匹马,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的头。 “它可真漂亮。”郑子护赞赏道。 陆罄跃下了马,坐在她的身旁,“你也是。” 郑子护回了他一个由衷的微笑,跟着他又问:“怎样?选好了吗?” 郑子护瞟了那些马厩里的马一眼,“这里的任何一匹我都能选吗?” “当然。” 郑子护的眼神闪过狡黠,“那我要你这匹。” 陆罄这匹马的外形堪称完美,虽然郑子护对马的研究不够深入,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郑子护最感兴趣的还不是它跑得快不快,而是这马的眼睛是宝蓝色的,这一般只有在北方才能看到。 陆罄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便转过了脑子,他早该想到她的胃口是那么大的。 陆罄噙着笑,眯了眯眼,“这匹马可不属于马厩。” “我又没有说是马厩。”郑子护指了这周围,“我说的是‘这里’。” “这马可是我花了重金从晋国买过来的,北方的马性子烈得很。”陆罄劝道。 郑子护凑近了他,“世子殿下,咱们是来赛马的,可不是漫步。” 见郑子护如此坚持,陆罄开始有些犹豫,郑子护缠着他的臂膀,“你就给骑一次嘛!就算受伤了也是我自己的错,不用你负责。” “别那么说。”陆罄侧头看向了她,可一对上她那央求的眼神,他就节节败下阵来,最终答应道:“好,它给你骑了。” 郑子护终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陆罄看着她的笑颜,心中也被一种满足感填满,但脸上却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没有过度的表现。 陆罄随后在马厩上选了一匹黑马,发毛光滑,也是个好马。 郑子护跨上了那白马,“我们是要去哪里赛马?” “得翻过小舟山,那里有一片平坦葱绿的草地,那里就是赛马地点。” 两个人御马出发,郑子护对这里不太熟悉,便跟着陆罄的身后,一边观赏着小舟山的景色,一边和陆罄闲聊。 “我听我临松坊的姑娘说了关于你的事,介意我想向你确定一下吗?” “临……临松坊?”陆罄疑惑的回头看她。 郑子蝴解释说:“我换了名字,我觉得怜玉坊这名字太过……柔弱了。” 陆罄点点头,“怜玉坊这名字与你的性子不符。” 郑子护轻笑出声,“确实。” “那你是要问我什么?”陆罄的目光一直是在注意脚下,这小舟山的地势有些险峻,以免他们发生意外。 “我听说了你和长公主的事情,是真的吗?” “嗯。”陆罄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应声承认了。 “她是让你伤心的那位吗?” “是。” “看来长公主的魅力不可小觑呀!居然可以让您堂堂慕王府世子殿下不近女色那么多年。” 陆罄勒住了马,转头看她,问:“难道一个男子不近女色,是一件奇闻轶事吗?” “不是”郑子护的脸色瞬间沉静了不少,“但……鲜有,当然有一部分包含的是有断袖之癖的男子” 两人继续行走,现在轮到陆罄问:“你真的是丽州人吗?” “我是,怎么了?” 陆罄嘴唇蠕动了几下,“你……根本不像。” “你倒不如说,我和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没有共同之处。”郑子护没有否认,忽然她直起身,正经的说道:“或许我是妖精转世也不一定。” 纵然这只是玩笑话,但陆罄还是愣了一下,这大魏的姑娘家谁会在男子面前说自己是妖精? 陆罄转头凝视着郑子护,“我终于知晓我到底是喜欢你什么了。” “哦?愿闻其详。” “你的率性和自然。”陆罄回过了身,朝她行了过去,郑子护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女子率性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等同于不矜持自好呀!” 陆罄轻轻一笑,身子忽然前倾,唇轻轻压在了她的前额上,冰凉的触感让郑子护全身一震,手指不禁拢紧了缰绳。 几瞬后,陆罄的唇才离开了她,并不解释什么,继续微笑前行。 走进了小舟山深部,四处全都是庞大的巨树,这时候陆罄忽然停了下来,跳下了马。 郑子护觉得奇怪,但也还是跟着他下了马,把马拴在了一根树干上。 “怎么了?”郑子护跟着陆罄上了一个小坡地,那里和小舟山其他的地方一样,只不过却有一个石碑立于当中,看起来极为简陋。 陆罄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的看着那石碑,郑子护有些疑惑,连忙凑上前去看,石碑上写着:“灵觉寺慧明师太之墓。” 郑子护顿时明了,转头看他,“这是慕王妃?” 陆罄摇了摇头,“她早已不是慕王妃了。” 郑子护站起身,“可按理说,她即已皈依佛门,死后不是应该火化的吗?” “本该是的,按照佛寺规矩,火化后,骨灰或舍利子则会供奉与佛塔内。可我父王崇信道教,死活不肯让我母亲火葬,便安葬在了这灵觉寺附近。而这些年,他却从来都没有来祭拜过她。” “你很爱你母亲?” “她唯一真正爱我的亲人了。” 郑子护明白失去亲人的悲伤,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便主动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略带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陆罄一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陆罄微微一笑,双手也环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还依恋的蹭了蹭。 郑子护心里叫苦,自己就是打算安慰一下他,怎么还让自己被他占了便宜? 郑子护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陆罄也没有太过分,缓慢的直起了身。 两人继续前行,走了不久,郑子护渐渐感觉到了强烈的风,光线也越来越明亮,两人立即加快了进程,一片青葱的颜色在忽然之间步入了他们的眼帘,顺着山坡往下渐渐形成平地。 郑子护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一双眼眸却闪闪发着光,满是惊喜之色。 陆罄看向她,“怎么样?” 郑子护很是喜爱这里,称赞道:“山光明媚,葱郁,当真是人间仙境。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小时候经常会来探望我的母亲,有时候会来到这里玩耍。”陆罄微笑回答。 郑子护伸长了脖子,想要把这优美的景色尽数看清,可当她的目光掠过左侧的一处高地时,顿时眯了眯眼,“那里是有人吗?” 陆罄顺着她的目眺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群人骑着马小心翼翼的朝他们骑过来。 陆罄明了一笑,“是田术他们。” “就是之前我在街上看见的那几个?”郑子护猜测。 陆罄点了点头,跟着勒紧了缰绳,“别管他们了,从这里开始,谁先到这草地的尽头,谁就胜,如何?” “赢了怎么样?”郑子护问。 “我赢了,我要你许我一个承诺。” 郑子护只是略加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好。” “那我要是赢了……”郑子护微微一笑,“我要这匹马。” 陆罄虽然十分珍爱这白马,但为人也爽快,“好,我答应了。” 郑子护跟着坐定了身子,勒紧缰绳,扬起马鞭,“驾!” 两匹马几乎在同时从山坡上冲了下去,一滚滚的灰尘在马蹄身后扬起,郑子护从正面能感受到强烈的风打在自己的脸上,却毫不放松,马鞭依旧有力的鞭打下去。 远方的田术他们,听到那一阵阵的马蹄声,都顺着目光望了过去,看见那一黑一白,还有一位熟悉的人影,田术顿时大惊,“那不是陆罄吗?咦,那骑着云霓的是谁呀?” “陆大哥也来了吗?”刘玉珊连忙上前,虽然她从这高地望下去,只能看见一个小点,但心中还是十分高兴。 “他们似乎是在赛马呀!”洪想容颇感兴趣的仰起了头。 “赛马?这乾州有谁的马术能胜得过陆罄?”洪启业质疑说道。 田术却说:“不一定,那女子骑着的可是云霓。” 女子?刘想容心中猛然一惊,心中涌起淡淡的恐惧感,探头想要看清楚,可是他们渐渐骑远,已经无法观看到他们的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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