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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警抬手摸了摸鼻子,朝那女人走去:“节哀。”    那女人强忍着悲愤,朝小民警微微颔首 ,目光又看到了站在他背后的林豫,也朝林豫点了点头。    那女人又跟着小民警低低说了两三句话,才跟着别的警察走了。    小民警道:“这男的还真是福气了。他老婆都来了。”    林豫一脸天真无邪可爱烂漫:“叔叔,那阿姨是干什么的?”    小民警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汗,道:“就一个中介公司的。”    “中介?什么中介?”    小民警挠了挠头:“反正好像是啥都干……”    伴随着一阵“刺啦响”的连续震动,小民警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头朝林豫道:“小姑娘你快回去吧,我们领导估计快来了。”    林豫心中也了然,也不再多作纠缠,笑眯眯地对小民警道:“谢谢叔叔。今天麻烦了,叔叔再见。”    小民警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了,你快回去吧。”说完便走到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林豫弹指,一颗莹白如玉的圆珠从指尖化出瞬间变成了一只透明的飞蝶。    小民警接完领导电话朝后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这跑得还真快啊。”小民警又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四周没有方才那个小姑娘的身影,才又转过身去跟别的几个同事谈方才领导交待下来的任务。    跟着幻灵的轨迹,林豫开启传送法阵到了一家医院的住院部。    空气里弥漫着的浓烈消毒水味呛得林豫鼻腔里有些不大舒服。但她还是摸出了一顶黑色棒球帽戴在头上。    抬手按下冰冷的按键,林豫踏步进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一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在楼梯外响起,随后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林豫靠在角落微微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双手随意插在外套兜里面。    余光瞥过去,她微微有些惊讶。    一个异常熟悉的背影。    徐策然,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他身上穿着庆阳中学的校服,单肩挎着书包,整个人显得有些急躁。不时抬头看着那块黑色液晶屏幕上显示的不断跳跃闪动的红色数字。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两步的女子就是林豫。    伴随着机械的女声,电梯停在了十三层。一直站在电梯门前不到十厘米的徐策然急急忙忙出了门。    林豫下意识朝楼牌上看了一眼,心血管内科。    按下按键,林豫去到了十六层。    抬手收回一直附在女人身上的幻灵,林豫站在1623号病房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根据天玑鉴所显示,住院的是死者陈建国的花甲之年的父亲陈明德,母亲张秀芬则一直守在身边照顾。    死者的老婆叫蔡婷,是庆阳县一个中介公司的一个小中介。    而应晓燕则是通过她的介绍,去了沈家做保姆。    至于蔡婷之前是不是认识应晓燕就非常令人怀疑。    蔡婷是怀阳镇的人,嫁到了梓术,而应晓燕又是梓术镇的一个名人。    应晓燕人长得好看,但以前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却不是个什么好孩子。抽烟喝酒打架样样精通,差点就被梓蒁中学开除,跟多少男生谈过朋友更是数不清。    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愿意心甘情愿去做保姆看人脸色。    并且蔡婷为什么会介绍应晓燕去沈家,应晓燕在沈家流产这件事蔡婷又到底知不知道。    突然,一直背对着门坐的蔡婷站起了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蔡婷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零钱包,一脸疲惫地走向电梯。    现在正午,所有人都在忙着吃午饭,电梯前空空荡荡的。护士站那边也是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那里,不过高大的台子让人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    蔡婷对着电梯门上的模糊影子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蓬乱的头发。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    “叮咚”,伴随着一声机械冰冷的女声,电梯门开,蔡婷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就在她以为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全身黑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长得挺高,头上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她瘦削的线条勾勒得极为完美的下颌。    蔡婷礼貌地朝后靠,站在了电梯的一个角落。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生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慢慢朝她这方逼近。    蔡婷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朝后退了几步。    谁知那人却不依不饶,一步一步逼近,逼得蔡婷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蔡婷沉了脸色:“请你不要靠太近了。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里是医院,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说完,那女子还轻轻笑了两声。很轻,也很干净。但是这带着骚扰意味的话语让蔡婷心里的火山直接喷发了起来。    但她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你是谁?要干嘛?”    那女子也没再朝前,而是抬起右手撑在轿厢壁上。蔡婷整个人都被她包围起来,连呼吸也有些不敢。    “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问你一些事。”    蔡婷闻言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瘦削的肩膀不停颤抖着:“你……你要问什么?”    “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放轻松。”说完,那女子还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蔡婷的肩膀。    这下子蔡婷抖得更加厉害了。    林豫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和善的动作居然吓得别人这般恐惧。    停顿了一两秒,讪讪缩回了手。    “也没什么,就想问你一些有关应晓燕的事情。”    蔡婷听到这个名字瞪大了眼,整个人变得有些警惕起来:“应晓燕?她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应晓燕介绍给沈家?”    “她条件符合,雇主要,也就成了。”    “你觉得她雇主要是知道应晓燕的品性还会要?”    蔡婷本来蜡黄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你……”    “所以,你说实话要好一些。”林豫抬起左手张握了几下,发出“咔吱咔吱”的骨头声。回荡在偌大的电梯里令人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蔡婷咽了口口水:“应晓燕说那家人比较有钱,就让我介绍她去了。”    “去那里干嘛?安安心心当保姆?说话的时候也得考虑考虑现实情况。”    “应晓燕说……说那家人有钱,她想去捞点钱。”    “哦?”刻意拉长的尾音让蔡婷的脖子不免又缩下去几分,连忙补充道,“就是想找个富豪,当二奶。”    “她也不瞧瞧她的姿色?三十多岁了,哪个富商还会要?”    蔡婷道:“应晓燕没流产以前天天描眉画眼。她皮肤好,也会穿衣打扮。拉出去说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    说到这点林豫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应晓燕一柜子沉重压抑的黑衣。    她到底是经受了多大的打击。    “她流产这件事呢?”    蔡婷道:“这其实也是她自己蠢,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天天点郁金薰香。结果还没到三个月呢,就流产了。”    林豫皱起了眉头:“郁金是谁要熏的?她自己?”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也不一定是郁金。她流产之前经常跟那些富二代出去鬼混,谁知道呢。”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老公的吧?”    蔡婷一脸“你是不是傻”的样子看着林豫:“这肯定不是啊。她每个星期才回去一两天。其他时间基本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下子林豫有些不解:“那沈家为什么还会要她?这么不检点的一个保姆。”    “这……沈家那当家的要留,能怎么办。”蔡婷赔着笑,一脸你懂得的意思看着林豫。    林豫沉默了片刻。    好吧,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    突然,林豫又出声:“你为什么要回去看你丈夫?”    蔡婷本来略显轻松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垂下头:“没人去管,也只有我去看了。”    “你还真是善良啊。”说完,林豫摘下了棒球帽,展开五指当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长发。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你是谁?警察?”蔡婷不禁回想起方才就是她站在小民警的旁边。    林豫被她这想法逗得一下子笑了起来:“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警察?”    蔡婷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    “我呢,就是一个闲人,太无聊了。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说完,林豫抬起右手,两指在蔡婷脑门上轻轻一弹,便替她按下了一楼的按键,随即按下了开门键走了出去。    ……    蔡婷只觉得这次坐电梯坐得有点头晕,从里面出来呼吸道新鲜空气的一刹那就犹如瞬间满血复活。    也没多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最近锻炼太少,便匆匆忙忙出去给两个老人买粥了。    ……    站在沈琦家的别墅前,林豫掂量了一会儿到底该怎么找应晓燕。    是直接用法力穿进去私闯民宅还是守株待兔等人出来。她思考了半天。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法力比较充沛,不用白不用,反正身子伤了还有镜湖可供疗养。也就直接再一次穿墙闯进了屋子里。    家里刚吃完饭,沈母带着孩子在客厅玩。应晓燕在厨房洗碗,另一个叫刘红的保姆在收拾餐厅。    应晓燕洗得很慢,也很小心翼翼。等刘红收拾完餐厅回来的时候应晓燕还有差不多四五个碗碟摆在一旁没有清洗。    刘红手上拿着一个扫把走进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过身把桌子上的那一大水晶盘的水果给端了出去。    林豫走过去,双手抱臂靠在流水台上,道:“应晓燕。”    应晓燕方才一直低着头也没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突然多了一个人。    被猛地一吓,手上的盘子一个没拿稳直接滑落。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她本以为会有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等候着即将到来的主人的责骂,却迟迟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她自己不断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睁开眼,一只白净的手将盘子稳稳当当放在了台面上。    应晓燕朝林豫看了一眼,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转身想跑,却被直接提住了后领。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让人完全无法挣脱。    “不要想着呼救。这件屋子里只有你能看见我,听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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