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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姨,这一段舞我总是跳不好,是哪里错了吗?”落笙回头询问站在一旁的女子,那女子年纪稍长,却有着莲的出尘,眉宇之间有几分愁绪。  “傻落儿,寒姨教你的步法、动作等都没问题,你呀,就是□□不够,心境不够。”  “□□?心境?寒姨,落儿不懂。”  “你还小,怎会懂。”  “寒姨,你怎么哭了?”落笙不安的看着寒姨,这样的寒姨,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是吗?我怎么哭了。  “落儿,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为他跳出这世间最美的舞姿,最动人的□□。”稍作停顿后,用比以往还有认真许多的眼神,对着落笙,“如果可以,寒姨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遇见。不相见,方可不相知;不相知,方可不相思;不相思,方可不……”  这是多久以前的梦,那是寒姨还在世,是遇见他之前,是遇见师傅之前,是一千多年前。落笙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日一闪而过的背影,定是他君莫。  早已转世轮回的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小安学校附近。而自己的心,又为何如此动摇。说好不相见不相思,就真的只是不相见不相思?相见相思?  过去的一切,因你一瞬的出现,逐渐清晰起来,甚至你的一举一动,微微蹙眉的不悦,在眼前一一浮现,就好像从未离开过。眼前的一切,因你的出现,竟模糊起来。  初见时的美好,抵不过时间逐步揭露真相,一步一步走向深渊,那样深刻而决绝。    “落姐姐,三娘在催你下楼呢?”侍者模样的青衣女子传完话,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小洛,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吧,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洛笙放下手里的木梳,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  “楼下有人闹事,指名要看落姐姐你跳舞。”  “跳舞?在清音阁、在帝都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你紧张什么?”  “他——他要求跳——跳《凤天》。”  “哦?会死人的,他也要看。”落笙收起眼底的笑,薄唇轻笑。  小洛点了点头,那人摆明一副闹事的样子。帝都的人都知道,自三年前寒姨一舞《凤天》去世之后,再没人敢在落姐姐面前提这两字,更别说强求跳了。  “去帮我把那条红色舞裙拿来,如此着急投胎的客人,实在是少见,岂有不满足的道理。告诉三娘,在三楼舞榭阁等我。”  寒姨你曾经说过,最美的舞姿,最动人的□□,必定是有最爱的人在面前。一颦一笑、绝妙的舞步,皆为那一人起舞。  自那日起,在落儿内心深处,便住进那样一个人,缓歌曼舞,所有的一切,皆为他一人。  落笙缓步行至舞榭阁,小洛示意坐着正对着舞台中间位置的,正是帝都来头不小李家的二公子李鬘。此人仗着家里的背景,吃喝玩乐一样没落下,在外名声一直不好,没少惹事。  “多谢李公子抬爱,小女子献丑了。”  “落儿姑娘哪里话,是屈尊了才对。”  “李公子严重了。”  乐起,舒缓的琴声飘来。  落笙转身扭动身姿,那个人今日不在。近半年来,每日出现的他,今日居然不在,凑巧吗?  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天色很暗,下着小雨,街上人不多。银月湖一如既往的暮色沉沉,望不到尽头。衣衫褴褛的他,突兀的出现在画面里,些许违和,几许诗意。  视线交错的瞬间,落笙抿起嘴角的笑意。一个落魄的人,修长的身形,轻靠着柳树,视线投过来的,是一团火。既然有的选,跳给他看,又何妨?  落笙微低着头,用长袖遮住整张脸,侧身回眸衣袖缓慢落下,入眼的先是落笙双目微闭,随着琴声的加快,睁开褐色眼睛,脚尖起步,旋转、旋转……  见过落笙跳舞的客人都知道,落笙的舞姿,对比半年前,更是灵动、妩媚。  前者是跳给想象中人看,后者是心动之人,自然是后者要动人些。  三年前,寒姨为她等了十五年的人,跳了一段《凤天》舞之后,气绝当场。《凤天》舞自此不详,在清音阁更是禁语,此人摆明是来闹事的。  “落儿,方才走过去的那位公子,可是近日搬来帝都的韩家二公子?”  “正是那韩家二公子韩谂,韩家虽然是才搬来不久,但这名声却是已经传遍帝都大街小巷。听说韩夫人的背景不一般,寒姨你认识她?”寒姨极少打听这些事,莫不是什么故人。  “寒姨一风尘人,如何认识此等身份尊贵之人?倘若认识,寒姨能由着你我沦落至此吗?你看那韩公子的打扮,不像一般看客,更像是被什么人胁迫的,找机会卖个人情给韩家,难道不好?”  “是,寒姨你放心,落儿这就去。”  落儿这丫头,越大越是机灵,真不好糊弄。    “你这女子,走路怎的不看着点,撞了人也不知道要道歉!”  “失礼了夫人,有没有哪儿受伤,前面有家药铺,要不去找大夫开个药方,夫人您看如何?”寒姨对着衣着打扮华贵、妆容精致、杏眼灵动的女子,略一欠身,对方才君莲儿的质问不以为然。  “不必了,撞了人不能全怪你,方才与内人说话,没注意前面,多有得罪。莲儿,你也过来道歉。”  “韩辰,你——”君莲儿看了眼韩辰,知道自家夫君是认真的,略一欠身,“莲儿听夫君的便是,失礼了。”  真的是你——韩辰,你真的回来了。方才若不是看见你太过震惊,也不会撞到她——你的夫人?当年你说等你回来,我守着那个承诺十八年,等来的,却是你带着你的家室,而关于我的一切,你全然已经忘记。  当年北燕交战不断,你应征入伍去边北城,我在十里坡一路相送。许诺拼死也会回来相守一生,如今你拼死归来,带着他人相守一生。  无所谓甘心不甘心,皆已成定局。  师父,你曾说过,继承《凤天》舞之人,必定不能被情爱所困,犯大忌者,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如今,便是报应不爽了。  “寒姨,我送至门口,韩家接应的下人都在,看上去没什么危险。路上和他聊了两句,他也只是偏爱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而已。按照他的意思,大概是指在民间风尘楼阁里,比较有灵感。而清音阁是帝都最大的风尘场所,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如传闻那样。舞者身姿曼妙、乐者沁人心扉……不像是有人胁迫的样子。”  “怎么,被夸了?下月初便是争选花魁之日,可别太得意。你要是落选,等着受罚!”  “寒姨,落儿正高兴能不泼冷水吗?”  “那你还不去?”  “是是是。”  韩辰,想必你自是不会亲自来这种地方,但既然令公子在此,想必没法推脱不是,既然已经输了,再赌一局又如何。    “寒姨,韩公子醉的不省人事,要不要派人送他回韩府。”  “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一早再差人送回去。落儿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小洛,你去照顾落儿睡下,这儿的事交给我。”  “寒姨,往后落儿定会认真练舞的,夺得花魁。”方才一票之差落选,甚是不甘。  寒姨拉着落笙的手,怜爱的安抚道:“落儿这不怨你,你也尽力了不是,再说这今后,落儿定不会再输。如此看来,寒姨倒是要感谢那位略胜你一筹的棋菲姑娘,落儿知道遇上对手该认真了。”  “寒姨,莫要取笑落儿!”本以为会被责罚一番,寒姨有些反常呢!  “快些睡吧,寒姨亦有些乏了。”  “好的,那落儿告退。”  寒姨送走落笙,看着睡着的韩谂,眉宇之间与他甚是相像。这般模样、这般年纪,若是我们的孩儿还在人世,也该如此。也不会苦了落儿,自小便处在这风尘之中。  当年你我成亲三日过后,你离开十里镇去北城,没过多久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原本是要给你惊喜的,岂料世事无常,幼儿腹死胎中。我自知自己戾气太重,即使放弃原来的身份,亦不能幸免,还连累我们的孩儿。后来,在一家民妇门口看见落儿,一时情动便趁人不注意抱走了落儿,还对落儿谎称她是被父母扔下,被自己路过所救。甚至还……唉,不提也罢。  “辰,莫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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