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年深吸口气右手横戟,坚持不动,半个时辰之后大汗淋漓,右臂酸麻难当,难以坚持。
换左手,慕惊年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掉落眼中极难忍,慕惊年却始终咬牙持戟纹丝不动。
半个时辰后慕惊年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双臂犹如灌铅般沉重,连脸上汗水都无力擦拭,任其流淌。
一炷香之后,慕惊年爬起来,抓起那杆铁戟,一丝不苟地按《大戟技击》中所教,双手持戟向下直劈两千,直刺两千,大戟本就沉重劈下后势大力沉,还要用力收住决不可沾地,直刺更是要手戟一体,力求直线破敌,需要的都是大气力。
慕惊年在和煦阳光之下将大戟不停下劈直刺,哪怕视线被汗水模糊,哪怕握住大戟的双手刺痛流血,慕惊年仍无动于衷,心中默数次数。
“一千七,一千七百又一…”慕惊年咬着牙表情狰狞,全身肌肉疼痛难当,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大戟破风的呼啸声在青田湖畔不知疲倦地响着。
将所有动作做完之后已是傍晚时分,慕惊年倒在草地整个人如落汤鸡湿透,连动动手指都感觉钻心疼痛,他闭着眼大口大口喘气,微凉湖风轻轻吹拂,无力再动,最后还是将夜时分王虎头给背着回监察司。
百草司老人奉命泡制一桶漆黑如墨的药水,让慕惊年泡浴其中,慕惊年只觉万蚁攀身,酥麻酣畅至极,黑色墨水散发着淡淡恶臭,慕惊年却将其视为至宝,因为泡浴一个时辰之后慕惊年除了心神上的倦乏,四肢百窍的酸麻感一扫而空,奇异无比。
用过晚饭后慕惊年盘膝吐纳,一个时辰之后再跨刀出门练习刀法。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枪戟之类长兵大开大合虽在战场上占尽优势,但若是被顶尖高手欺身上前便力有不逮,这时便要短兵相接,凶险异常,故慕惊年刀戟齐修,为的就是将来一日命悬一线之时能多分生存把握。
月光下慕惊年手持挽雷赫赫生风,刀身贴于身体滚滚如雷,力求刀芒贴于身前,这种自保刀法是侍卫王虎头私下里教与慕惊年,慕惊年牢牢记下后便勤加练习,也没有向王虎头讨要更加高深霸气,能降敌杀敌的刀法,这让王虎头属实有些意外,意外之余更多是激赏。
王虎头见过许多年少有为的武人,年纪轻轻一身实力便比得上三四十岁的江湖武夫,其大多眼高于顶,对于这种狼狈保命的技法不屑一顾,尽学些华丽霸气的招式,靠着家室武学不俗对实力较低的武夫一股脑儿地耍出,美曰其名是追寻剑仙李扶摇,只求一个快字。
快?王虎头对此嗤之以鼻,怕是死得快吧?若是那些公子哥儿遇上真正刀头舔血的江湖武夫,若是实力相当十招之内必死无疑,若是遇上实力稍差些的,五十招之内将奈何不了对方,五十招过后也是胜面极小,没见过生死的人从来就不知道阎王殿前绕的感受。
正是慕惊年这种未虑胜先虑败,扎稳基础不求华丽潇洒的态度让在一旁观摩的王虎头十分欣赏,若是换个同龄人在如此年级还能有这般天赋,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去?哪能像眼前少年耐得住寂寞独自咬着牙耍这套十分难看的刀法?
慕惊年不知疲倦地滚刀收收刀,一刀一刀砍在攀登武道之路上,刀刀用尽全力,锋芒毕露。
慕惊年就这样在皇宫与监察司之间两点一线,上午阅览东宫典藏古籍,与长公主李唯归博弈,虽说十局十败,但棋慕惊年愣头青一样的下法着实让李唯归有种掀棋盘的冲动;中午持戟练习,每次都是练到不能动弹为止,王虎头这种将脑袋系在腰带上的人物都没见过这么玩命折腾自己的年轻人;夜晚慕惊年依旧拖着疲惫的身子练习朴拙的保命刀法,直至子时才亦步亦趋地拖着刀回到监察司。
如同愚公移山,刀斧加身而一步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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