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想一个很老的问题。太阳更远还是长安更远。”顾紹霆摸着明悦光滑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散下。 “越来越觉得这个比较特别形象。”明悦倚在他身上，“长安远，太阳也远，想要到达总需要努力付出，需要死人，但在人们心里，又特别光明，让人期盼。你觉得哪个近？” “我不知道，也许长安更近，但太阳每天升起，光芒总能温暖。” “绍霆，有什么事吗？” “别告诉别人，”顾紹霆重重呼口气，“从北洋到现在，贪污从来没少过，这样的特殊时期，还有用别人的生命和信念去换钱的。有的时候觉得，太阳那么光明，长安倒是暗淡了。” “绍霆，我怕。”她看着顾紹霆垂着的眼帘，侧脸这么好看，“你有事瞒我吧，你的身份。” “我，却只能选择重庆。” “为什么？”明悦皱起眉，一脸困惑。 “报知遇之恩。” “你加入了。” “没有，”顾紹霆擅长说假话，一半真一半假的话，但这次，他没有任何恶意， “我的身份不适合加入任何，这样有时才能在各方面转的开。但你知道，我和那边的暗里的联系不少。虽然我没有直接联系，但这些运输的货物，不少是帮着重庆。但帮到谁身上，天知道。” “那我们离开，我们去别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轰炸，晚上能看到星星。”明悦有的时候很浪漫，“但我有时又觉得我做的太少了，就这么躲开了，好像没有资格。” “你有我，”顾紹霆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明家。” “一直是你们保护我。” 明悦的头发上还有发香，顾紹霆在这种芬香中总能得到一份轻松。他没有反对，但他知道明悦是影响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南田让人围住明家，他就不会一夜为明悦焦急，感到一生中最为无助的时刻，也许他就不会决定，把明楼或是明台的行动不上报。 明诚因为工资和明楼吵得明悦看书完全看不下去，大哥的钱不都阿诚哥管吗，况且想阿诚哥那么能赚钱，他哪能缺钱呢？想到这，明悦又在日记本上添上一笔。 顾绍霆总来明家也让明悦有点头疼，看大姐的意思，像是要把明悦早点嫁出去的样子，而自己大哥每次都巧妙地避开顾绍霆在的时候。这是大哥想安排的情况，可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绍霆，你知道我大哥不是很支持我和你是吧？” “所以先让大姐喜欢我，你家里不是你姐说的算？” 明悦不知道顾绍霆为什么这么快就明白了这道理，反正这几天大姐和明台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没有什么事。大哥终于在家见了顾绍霆，明悦可不相信这只是碰巧，她看看明诚，平时对她一向很好的阿诚哥却好像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顾先生。” “明楼先生，明诚先生。”三个人象征性地握握手。 “怎么这么客气，叫大哥就行了。”明镜在一旁圆场，明悦想着这改口费又省了。 “这不好吧。”明楼开始打太极，这可不是演出来的，小妹这么快就让顾绍霆拐走这怎么能行。 “我是学经管的，要是您不介意，我就像叫明诚先生一样，也叫您一声学长吧。” 明楼看了看明诚，这一幕被桂姨巧妙地捕捉到。“行，顾先生也来我明家几次了，长兄如父，既然关系到我小妹，有些事是不是应该谈谈。” 明镜刚想说什么被明悦拦下，既然大哥要用这机会，那就给大哥营造好。顾绍霆也点点头：“早该拜访您，一直没有机会。” “顾先生都拜访到我家里来了。”两人没多说，到书房关上门谈。 “你大哥这也太没礼貌了。”明镜抱怨道。 “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很喜欢他，让他们多聊聊，自己解决吧。熬的酸梅还有没有？阿香今天熬的特别好喝。” “是桂姨熬的，刚刚喝没了。”阿香在旁边回答，桂姨连忙说着，“我再去熬。”就这么被明悦赶到厨房了。 “林参谋那组人来的路上遭到日本人袭击，损伤过多，行动不了，这次行动要靠你了。”明楼在书房表情一换，对顾绍霆说道。 “没问题，我今天回去就准备。林参谋那边的人营救问题你放手做，我知道现在缺人手，不管怎么营救，我都不会报告给重庆。” “我总是感觉咱们说话间有一点威胁，不像是战友。” “我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对于明悦，我也像你一样想保护她。唯一的分歧可能就是你想把明悦留在明家，我想让她在顾家。” “我的妹妹可没那么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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