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白看着走远的爹娘,想着他们为何会来竹林祭拜,思而不明,看来还得亲自问过胡四才知道。 秀秀走来胡牧白身旁,脱口道:“四婶去哪儿,四叔都不放心的跟来,四叔待四婶真真是好。” 胡牧白转睛落在吃酸的秀秀脸上,佯作生气:“小没良心的,我对你不好吗?” “好呀!特别的好!好到庄小姐妒嫉起来,说你给我的太好了。”秀秀想起庄小蛮说话,心里的气冒出来。 “庄小姐,哪家的庄小姐。”胡牧白俏眼眨亮,色眯眯的:“秀秀你这般好看,小姐们会妒嫉,正常的很。” 秀秀小小的脸颊鼓成小青蛙,“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会紧张,还不习惯。” “你过的比她们好,她们才会盯着。”胡牧白噗的一笑,“以后你过的更好了,还会有更多的人盯着,那时,你还会不习惯吗?” 庄小蛮突然生气,可不是秀秀突然比她过的好,秀秀以后还会被胡牧白宠着,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嫁去胡家,得习惯才是。 秀秀喜笑颜开,拥去胡牧白,“娘做好了饭菜,牧哥儿,我们回去了么?” 胡牧白笑着颌首,与秀秀一走,竹林内过来了第六人,就是好几日不曾见到的刀疤男人。 有忠的人暗中跟着这个刀疤男人,看到他来林中烧纸钱。 他烧完纸钱便走了。 再去跟踪,跟到大河边儿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忠问:“让你们跟的人了。” “对不起,内侍大人,人跟丢了。” 有忠骂了句:“十个人跟踪一个,也能将人跟丢,一群没用的废物。” 跟踪的十人低着头,底气微弱:“内侍大人骂的对,是属下办事不利。” 有忠侧身立着,平静的吩咐:“继续盯着这片竹林,有消息再来回禀于我。” 这十人互看对方一眼,低声称是,料想这人晚上不会再来竹林,各自回去蓄够力气,二日再来恭候。 竹林三里外的包家这时开饭了。 姜丽娘烧了菜,炒了肉,做了胡牧白喜食八宝粥。 胡牧白吃到大饱,小腰直不起来,送董玉华回去的胡四返过来接人了。 胡四背着胡牧白回去。 胡牧白不让背,胡四坚持着,还一直背到了家,为他净了脚,安置在偏院的隔壁。 胡四便上半夜与董玉华睡,下半夜与胡牧白这只狐狸精躺在一个被筒内,抱着他睡,睡到早上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 胡牧白睁开一只眼看去胡四,耳尖动了动,“牧哥儿不会与弟弟们争阿爹的宠爱,阿爹只管去看顾好娘。” 胡四说:“爹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就想多陪陪你。” 胡牧白挪动身子,睡在胡四的臂弯中,眯着狐狸眼笑起来,“爹陪着牧哥儿,不陪风灵子,他会说爹你偏心眼。” “呃……!”胡四满头黑线,“阿爹今日陪你,明日就去陪他,他不会在背后说这些小话!” “不说风灵子了。”胡牧白稍稍直起些身,“阿爹,牧哥儿有事问你,你昨晚为何会去竹林。” 胡四搂紧了胡牧白,低声道:“你娘知道风灵子是竹子成人了。” “啊!”胡牧白亮开狐狸眼,眼睛内闪过红芒,“娘怎么知道的?” “是我说漏了嘴,被你娘听到的。”胡四叹气一声,“好在你娘没说什么,也没赶风灵子走,近日来,还拜祭竹子,谢它在天有灵,给了风灵子一条生路。” 胡牧白盯着胡四的眼睛,目光再闪,“阿爹,我将风灵子挪去了九天虚无境,你和阿娘拜竹子无用,不过,你们可以去拜灵女庙的灵女娘娘,她能保娘和弟弟们平安。” 胡四低头看蜷他怀里的胡牧白,“灵女苗若是能保佑胡家上下平安,清明时拜了祖宗,便去拜她。” 胡牧白默同的闭上了狐狸眼,呼吸变得匀长,呼呼大睡着。 董玉华过来,这两父子睡在一起,大的不起身,小的也懒得动,弯起眉眼退出了这方屋子。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秀秀来了。 秀秀去大院内不见胡牧白,风灵子在练剑,越捷拿把剑,照着风灵子会的比划,一时跟不上,有些滑稽。 抱着剑的有义在树下皱着眉毛,似乎还没看出招数,直到他家主子跟上了风灵子的脚拍,拔开了剑,一同习练。 风灵子快变的剑招却越发看不懂了。 越捷再望风灵子,他似乎把两剑并成了一剑,又将更多的剑招捏一起,十斩为一到百斩为一,后面只有来院子内的胡牧白能够看会他的剑意。 “牧哥儿!”风灵子一见胡牧白,极快的收剑,脚下却收止不住。 胡牧白身型一晃,掠了过去,从风灵子身后搂住他的肩,俯视他的眼:“风灵子,你的出剑还不够快,也不够狠!” 风灵子微转着眼,一呼一吸间,卷入胡牧白的气息,身子就热了,甩了甩变晕的头,“那你教风灵子,怎么出剑才快,剑上的狠又是怎样的。” 胡牧白抬直风灵子的身子,两人一心,飞扬着竹剑,给他感受刺剑的力度,怎样将身上的力气灌入剑内,院内静的只有剑啸。 风灵子半窝在胡牧白的肩上,开始走剑还能拢紧精神,渐渐的就分神,只是跟着他动,直到结束。 “牧哥儿,你不该来招惹我。”风灵子心里说完,沉重的闭了闭眼。 胡牧白不知风灵子想的,“出了大身汗,风灵子去洗洗。” 风灵子缓缓看去变高了的胡牧白,惊震他何时将自己又拔高了,再瞧他,变高的他更为俊逸,十分中看。 “别站着不动,快去。”胡牧白轻轻的催着风灵子。 风灵子手里的剑缩进袖袋内,推着没有防备的胡牧白一同进去,笑咯咯的,声音朗朗,就像摇动的小风铃。 有义搓着下巴,状似在思量,后抬起头,“这个风灵子古怪的很,属下一眼看他不透。” 风灵子是有些古怪,不过是因竹子的精气重生,带着阴气,秀秀心里知道这些,人心险恶,暗暗的将知道的烂到肚里,偷瞄一眼没有起疑的越捷,松了口气。 越捷不咸不淡的瞥了有义一眼,“灵歌儿一生孤苦,唯一能靠的只有牧哥儿,有依赖心很正常,没什么古怪。” 有义微微低头:“属下一时失言。” 越捷眨了眨睫毛,淡漠的目光扫向有义,接过话说:“以后不许再说灵歌儿的坏话,不然,本王不饶你。” 有义脖子后的肌皮有些凉,挺了挺脖子,“属下记住了,今后不会口不择言。” 越捷正过眼,恰看到变了穿戴的秀秀,京城的女子好看,不想乡下的丫头另有风情,胡牧白极有眼光呀,含笑说:“他们去洗澡了,坐吧!” “谢王爷!”秀秀欠身行礼,退坐下来,一旁的婢女端来瓜果糕点,给他们馋嘴,有规有矩的。 越捷曲膝对坐,“以后便叫我越捷,无需闹今日的生分。” 秀秀小口一张:“越捷。” 越捷闭着嘴嗯了声,秀秀再叫他越捷,软着口唤了声,“秀秀!” 两人笑着,开始享用地里刚摘的瓜果,有义是个坐不住的,自个儿在一旁练剑。 屋内的胡牧白先净好身子,穿了一身红衣,他许久没穿这颜色衣裳了,在竖着的镜子前比了比,人小穿不出独特,剥下来换了白色的。 胡牧白突然从床上拿出一把匕首,惊了风灵子大跳。 风灵子按着胡牧白的手,惊忙起来,“牧哥儿,你干什么?” 胡牧白肃起面孔:“爹娘知道你的老底了,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我从前到后的想过了,将你体内的寒气尽数化掉,谁也抓不住你的尾巴。” 尽数化掉竹精的寒气,需要一半的血气,风灵子自知贪心,却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当即哀求:“不要,不要你的血气。” 胡牧白可不想风灵子在这当口露出马脚,惹出不必要的是非,“现在有义起了疑心,越捷很快也会怀疑,牧哥儿现在舍得,一年后便能恢复拥有的仙术。” 风灵子眼中的绿点闪烁,胡牧白的匕首快刺到胸膛,自己有种千刀万剐的感觉,也知不能阻止,死死闭着眸子。 滴哒!滴哒!胡牧白抬起的匕首并未穿过胸膛,是用术法将流过心头的血逼出长指,他也不用受一刀之苦。 还真是越心慌越心乱,忘记还有这等好法子用,现在才记得。 胡牧白释出满满一碗血气,脸色变暗了,手也有些抖,便抖了一阵,血气流顺了,明艳起来,“风灵子,可以了。” 风灵子咬着下唇过去,当九尾白狐的气血满来鼻腔,灵气充沛,用鼻子一吸再吸,灵气钻来心肺。 血气大补,碗里的也补,风灵子大口喝尽,身子暖和不说,生出了新的气血。 竹子精拥有九尾狐狸的气血会成怎样嘞?风灵子不觉身子有何不妥,也没有生出无法自控的戾气。 心下无比感激为他着想的胡牧白,在屋子内调理内力,定坐了一日,坐到二日五更天,屋外稀稀拉拉的开始放炮竹了。 好快,这就到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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