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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会能跟辅导员打好关系,校会能跟校团委打好关系。】    最愁人的问题基本解决了,接下来的训练称得上十分悠哉。指挥台上的部队领导显然也没对这帮弱鸡产生多大指望,临近中午时训练叫停,接着让每个营出一个代表上台,谈谈迎接军训的心态和感想。    才训了一天多,流程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谈毛感想啊??但其他人却激动了起来,在全校新生面前发表讲话,这种露脸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沐白依对这类活动自然敬谢不敏,是以杨浩不过稍稍流露了一点黑幕的念头,就被她两三下给挡了回去。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代表她们方阵上台的,居然是极具性冷淡气质的宋雨澄。    当然,这样的殊荣也的确不是宋雨澄自己蹦跶来的。原本整个队伍里最积极的是她们宿舍的宁岸,但几个排长连长一合计,觉得这姑娘热情有余、稳重不足。而气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宋雨澄被一眼相中,成功跃上了风口浪尖。    “我觉得,你男朋友,真帅。”赵回旋附在沐白依耳边嘀咕,“以及,这台,马上,要垮。”    沐白依注视着正在台上大谈青春理想的许岷,以及他后方一脸丧气等待发言的宋雨澄,深以为然。    就连宁岸都有些受不了地说:“你男朋友肯定能第一批入党。”    沐白依平静地告诉她:“他入学前已经是预备党员了。”    周围:“……”    杨浩及时解围:“这不挺好,年轻人政治觉悟高,方便今后发展。”    沐白依上辈子没入党,纯粹是嫌写思想汇报占据大量学习时间,以及从长远角度看,交党费是一笔肉疼的支出。事实证明这一决策颇为英明,半年前她在朋友圈里刷到党员同学的动态,哭诉党费改革后,每个月交的数额跟个税有的一拼。彼时还是江雨扉的她隔着太平洋哈哈大笑,庆幸自己当年顶住了来自辅导员和分团委的压力。    宁岸觉得她的“党费论”不太中听:“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呢?一定是图福利才入党吗?人就不能有点政治追求吗?”    “你以为每年那么多考公务员的,都图什么?”沐白依不打算跟她多费口舌,有些浅显的道理过两年就都明白了,“甘于奉献?为人民服务?《潜伏》看过没?那个狠敲汉奸竹杠的国民党官员都说了,不为那点特权,谁想当官?”    宁岸瞬时哑口。台上的许岷不知从哪儿导来的思路,过了十分钟还持着话筒滔滔不绝,阳光下暴晒的众人渐渐躁动起来,场地上回响着许岷“我们要以理想为引,实践为基,青春作伴,勤学苦练,在人生的修行路上跨出郑重的第一步”,字正腔圆的口号中,长篇大论也终于划上圆满句号。    全场如释重负地鼓掌,以沐白依所在方阵的掌声最为热烈,引得前面男生方阵大为不满:“这帮女生真肤浅!”    总算轮到宋雨澄了。众人坐在地上歇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从许岷手里接过话筒,淡定自若地走到指挥台的最中间,难得地深吸一口气——    “我是历史学院的宋雨澄,来自辽宁本溪,有没有东北老乡啊!!!”    “嗷——!!”    台下群狼挥着帽子积极响应,好些人甚至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呼号排山倒海,比方才应付许岷时热烈多了。    沐白依等人口瞪目呆。    ————    中午有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沐白依没回宿舍,跟许岷在中央食堂吃饭。用餐黄金时段,这个号称本校流量中心的大食堂人潮拥挤,许岷好不容易占了个四人桌,沐白依端着盘子刚刚坐下,另一边来了个长发女子:“同学,请问这边有人吗?”    沐白依勉强摇头,不太情愿地把占座的物品收好。    “谢谢。”女子利落坐下,朝着对面扬起手臂,“这儿!”    沐白依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女子放在桌上的饭卡——红色的教师卡,不悦顿时一扫而光:“您是老师?”    “嗯。”女子两颊凹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是体育部的那拉姗,同学有兴趣选健美操吗?”    沐白依刚要回答,那拉姗却突然起身,接着越过她的肩头望了望,拿起餐盘抱歉地笑:“我同事已经占了座,打扰了。”    到底是体育专业出身,沐白依还没来得及转头,那拉姗已经一溜烟不见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刚打完菜的许岷:“刚刚那是谁?”    “体育部的健美操老师,原本想跟我们一起坐的。”沐白依帮许岷将餐盘一角岌岌可危的汤碗取下,“我还想问问她选课的套路呢。”    “体育课能有什么套路,挑喜欢的选呗。”许岷扬扬眉,“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上篮球课?你这体格没个人帮衬着,我真有点担心。”    沐白依:“宿舍说好一起选网球,临时变卦还不得被她们手撕了。”    提到舍友,许岷不太高兴:“今天在我后面发言的那个宋雨澄,是你舍友吧?”    沐白依回想起宋雨澄傲视全场、一呼百应的气势,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样,遇到对手了?”    许岷挺不服气:“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么个机会,没想到被个小丫头抢了风头。”    沐白依安慰他:“别担心。最近各大学生组织刚开始扫楼宣传,露脸的机会多着呢。。”    许岷听着挺有道理,却又开始纠结:“依依,你说我是参加学生会好呢,还是专心搞科研好呢。”    沐白依:“……你才大一,一门专业课没上,方向都没定,搞哪门子的科研?”当然是先夯实基础课啦。然而许岷没听出她的话外音,若有所思地捞了捞碗里的勺子:“听你的,那就先进学生会。”    沐白依:“……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岷却快刀斩乱麻地拿定主意:“进院会,还是校会呢?”    沐白依跟着他一起陷入冥思。上辈子的江雨扉大学四年全心沉浸科研,不仅拒绝入党,对学生会分团委组织社团更是没有一毛钱兴趣。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普通院校历史系的学习强度肯定不如重点大学理科实验班。加上她对自己现有的知识储备很有信心,当年错过的这一重要环节,她还真想弥补回来。    沐白依努力搜索道听途说的素材:“院会能跟辅导员打好关系,校会能跟校团委打好关系。”    许岷茅塞顿开:“那就校会!”    沐白依察言观色:“学院这边不管啦?”    许岷含含糊糊地喝汤:“学院……按你说的,大一还没专业课,不用急着打点。”    哟。沐白依没当场戳穿他,装傻喝汤,心里却在认真思考着依靠许岷转系的可行性。    入学前她研究了陵工大的转系政策,电子通信这类热门专业通常是不放接收名额的,而且文科转理工科的难度颇高。她计划一年内四六级怒砍六百分,再拿个全国高数和英语竞赛一等奖,届时许岷家肯帮她搭线,转个系还不是小事一桩?    不过且不说许岷愿不愿意出这个面,要转系至少是一年后的事了。一年,他们真的还会在一起吗?    沐白依对此没什么信心。跟许岷正式交往的这几天里,她发觉两人的世界观几乎大相径庭。而且许岷的异性缘……她用余光观察桌上频频发亮的手机屏幕。入学后俞心砚跟她之间的往来消息数量骤减,看来是都转移到许岷那边了。    ————    中央食堂另一边。    那拉姗十分不解:“那两个新生旁边的座位不是挺好的,干嘛要坐到角落里?”    归翎远远看向正和女友聊得热络的许岷:“那个男生,是信息院副院长的侄子。”    那拉姗顿悟,她转头指向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身影:“那个女生,就是昨天——”    “没错。女生没打过交道,男生——”他将叉子恶狠狠地戳进铁板牛排,“相当难搞。”    那拉姗没说什么,优雅地撩了撩长发透气。归翎这才意识到角落里空调不给力,他很尴尬地低头看吃了一半的盘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拉姗搅着拌饭,不紧不慢地吃。归翎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远处的许岷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烦,手机又在这个当口凑热乎。归翎没好气地接:“喂!”    那拉姗若有若无地扫了他一眼。归翎按捺住情绪:“你说。”    “听说你艳福不浅,刚换地方就桃花朵朵开。”    “滚。”    那拉姗起身:“我吃完了。”    归翎:“别!”赶紧拦着,“待会儿给你回电。”    曾谋一点面子不给,电话那头发出夸张的大笑。归翎的腰板下意识往后挺,生怕荡漾的声波被对面的美女捕获。塑料椅被哪经得起这么突然的冲力,归翎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只听一声轰然的巨响,人已经被半倾的餐桌压倒在地。    学生们纷纷闻声观望。就连坐在远处的许岷都听见了声响,沐白依扭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远地看见那拉姗在学生的帮助下挪开桌腿,正要扶被汤汁浇了一身的男子起来。她不感兴趣地摇摇头:“坐得好好的也能摔了,我校体育老师的协调性真是可以。”    许岷也不爱凑热闹:“走吧,中午时间有限,抓紧回去休息。”他怜惜地摸了摸沐白依的脸颊,“一上午晒得可以。”    沐白依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腕,不算粗壮,却足够坚实有力。想起前几次分别前贪恋不已的拥抱,她不得不感叹,这是生理构造带来的安全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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