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柒鵊正要去停车场开车，戚柿拦住了他。 “来，今天小爷带你飙车。” 柒鵊看了看戚柿的那辆摩托，又看了看一身黑色机车服的她，点了点头。 这时两人的面具还没有摘，因为要戴安全帽，便要把面具摘下来，还有戚柿的帽子。 柒鵊便伸手帮她取下了帽子，她那头如墨长发披散了下来，又帮她摘下了面具，一张笑脸露了出来。 戚柿笑了笑，然后心念一动，伸手紧紧抱住了柒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明显感到柒鵊的身体一下僵硬，待他反应过来，他微微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她的头顶抵着自己的下巴，毛茸茸的，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觉得他应该挣脱不开。这人，手心茧子那么厚，力气肯定很大。 所以，回手抱住了戚柿。她的腰比他想象的要细，抱住毫不费力。 抱着戚柿，柒鵊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填满了。 “戚柿，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戚柿低声回道，“老早以前就想抱你了，这不犯法吧。” 柒鵊摇头：“我们拥抱是合法的，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法律上，他们是一本结婚证上的两个人，确实合法。 “那抱一个小时吧，今天先到这里，下次补上。”戚柿说完，就放开了柒鵊。 “好。”柒鵊虽觉得戚柿这说法好笑，不过也答应了她，他似乎从来都不会拒绝戚柿的要求。 “走了，吃饭去，你想吃什么？”戚柿边说边利落地抬脚上车，然后戴上了安全帽，随后又丢给柒鵊一个。 “火锅，鸳鸯锅。”柒鵊戴好帽子，也上了后座。 “抓好，让你感受一下飙车的感觉。” 柒鵊依言，不过没什么好抓的，他只能环住她的腰。戚柿一踩油门，车迅速飞出去。 戚柿的车技果然不是盖的，柒鵊只听得到风声及自己的心跳声。 两人找了家老火锅店，点了一个鸳鸯锅，柒鵊吃清汤的，戚柿吃油辣锅。 吃了一会儿，戚柿说要去一下卫生间，没想到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半个小时后，柒鵊去卫生间找她，等了一会儿，卫生间也没有人出来。托女服务员进去看看，可那服务员出来说，里面根本没有人。 然后去前台问，前台说，大约半个小时前，那位小姐付完账就离开了。 给戚柿打电话也没接，他想起在酒店门前，戚柿抱他后，眼睛里要掉落，最终没能落下的泪珠。 心里隐隐不安，离开火锅店，却发现自己没开车，难怪她不让他开车，原来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这时候把他甩下。 打车去了余今酒馆，酒馆只有一个员工Lol在，一个客人都没有。 “戚柿呢？” “老板？哦，她刚走了，说是家里有事要回去几天，过几天回来。”刚才老板回来的后，匆匆去楼上换了衣服，拿了证件卡什么的，还有仙富贵，就离开了，“老板说，如果你来的话，就把这个给你，说是给你的礼物。” Lol指了指凳子上的那根大号胡萝卜，柒鵊看了它两眼，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拿起它离开了。 戚柿直到坐上了高铁，才给柒鵊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有事回家一趟，年三十之前一定会回来。胡萝卜送你了，跟你十分相配哦。 后面还配了一个坏笑的表情，戚柿笑得花枝乱颤，胡萝卜配草，绝配。 下午给戚树转完钱后，戚树就打电话过来了。 他说了两件事，第一，戚柿的哥哥戚橙年末要结婚了，上次他本准备跟戚柿说的，不过当时戚柿情绪不对，没能说出口。第二，四伯父四伯母准备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伯父伯母的意思是，那老房子虽不值多少钱，但是戚柿不在，两老睹物思人，伤心得很，索性卖了，给戚橙结婚多添点彩礼钱。 戚树还是劝戚柿回去，这两件事对戚柿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 一是她的亲哥哥结婚，二是，那老房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是那是戚柿小时候住过的，尽管后来不住那里了，戚柿一直很喜欢那里。 卖给别人，难过的终是戚柿。 戚树说得没错，那老房子她很喜欢，是她童年记忆承载之处。 回去看看吧，只要不与那些人相见便是，戚柿对自己说。 重庆主城区到丰都，高铁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她记得，几年前，还没有开通高铁。放假回家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到重庆，然后又要坐几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家，虽然归途很累，可回家之后母亲总会做好饭菜，等着她。 算了，都是过去了，与现在的戚柿半点关系都没有。出了高铁站，已经很晚了，戚柿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觉得丰都比主城区要冷一些。找服务员多要了一床被子盖上，才觉得凉意少了些，温暖了点。 夜凉如水，皎月入怀。 第二天早上，戚柿就顶着一双熊猫眼醒过来，索性直接化了个烟熏妆，戴了个口罩。 把自己伪装好之后，才打电话给戚树，询问老房子被卖的事情。 戚树说他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去伯父伯母家了解情况，等问到详细情况再告诉戚柿。 还有，戚橙的婚礼是腊月十八号，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姐姐能回来。 戚柿向戚树道了谢，又叮嘱他不许向戚家人透露他的事，戚树答应了。他理解姐姐，知道姐姐心里有多苦。 “不过，姐姐，如果你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嗯，谢谢戚树。” “跟我说什么谢呢！那就这样吧，现在我马上要到你家了。” 戚柿挂断了电话，听到“你家”二字，她就觉得难受。 她没有贸然出现在戚家人的视野里，也没有回老房子。而是去了她曾经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学校。一个又一个，重新走过曾经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好久不见的人。 还买了学校旁边小店里从前爱吃的小零食，五毛钱一包，或者一块钱一包的。 又去了小时候经常在晚饭后去散步的小广场，那时候与母亲聚少离多，她记性不好，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做过什么事，是什么感觉。但是她记得，这些事情是做过的。 多年不见，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或多或少有了变化。戚柿苦涩一笑，这座城市，她曾经最爱，后来避之不及的城市。 她用相机把这些东西、这些地方的样子保存到照片里，然后拿到相馆里一张一张洗出来。 然后整齐包装好，放到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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