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听了太后的回话,也不等太后叫平身,站直身子回道:“臣妾刚接管后宫,听闻太后身体不适,心内惶恐,特请太医来为太后诊脉。” 帐内的人听后,笑了笑,说道:“哀家都没说身体不适,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琅又回话道:“太后身体,一向是陛下和臣妾最关心的。若要太后说出才知道,那便是臣妾的不是了。” 太后说道:“你们倒孝顺!哀家没什么,只是偶感不适。皇上跟你有心了,哀家胜感心慰,你退下吧!” 林琅答道:“皇上甚是担心太后身体,特命臣妾看护。谢太医是太医院院首,既然来了,就让他给太后诊一诊,也好让皇上放心不是?” 太后严声道:“哀家的身体自己清楚,说不用就不用。况素日都是温太医为哀家请脉的,别人我用不惯,不劳你费心了。” 林琅笑道:“太后既知拦不住我,何必如此费心说这么些。温太医就是服侍太后不力,才还被皇上换下的。我是奉皇上圣旨而来,今日太后是让诊也得诊,不让诊也得诊。我这人一向认死理,太后是聪明人,何必和我这个笨人多费唇舌?” 帐内的太后顿了顿,后说:“罢了,让他进来吧。” 片刻,谢友世请了脉,从帐内退了出来,林琅回道:“太后身体如何?” 谢友世回道:“回淑妃娘娘,太后并无大碍。只是有孕三月有余,害喜虽已不严重,脉象仍有些虚弱。需用些温补之药以安胎,并静养为宜。” 谢友世说后,身后侍卫中响起少许惊异之声。林琅立即回头用严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又回过头来对谢友世严声训道:“一派胡言,先皇逝世多年,太后怎会有孕?” 谢友世忙跪下回道:“臣从医四十余年,这么明显的喜脉,臣敢用性命担保不会诊错,请淑妃娘娘明鉴。” 林琅对谢友世说:“皇上如此信任谢太医,我自然也是对太医的医术深信不疑。但如此大事,让我如何只信你一人之言。”便回头说,“刘平,去太医院!请副院首来永寿宫一趟。” 这时,太后却从床帐内走出来说道:“不必了,谢太医所言属实,哀家确实怀有身孕。” 只见太后未带头饰,身上已穿戴整齐,后站这八个宫女,神色平静,并未有异色流露。 林琅见了太后,也未再请安,便问道:“太后如此理直气壮,看来这孩子的来历太后并不怕告诉林琅啊?” 太后冷笑道:“哀家为何要怕,你口口声声皇上,怕是以为掌握了哀家多少大事一样。怎么?还想用此事为你那短命的主子报仇,你也不问问,谁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林琅见太后面无惧色,也冷笑道:“我当你如何厉害?你以为是我擅作主张来为你诊脉?你以为是谁想以此事来为先皇后报仇可笑这么多年,太后还当谁是枕边人?你以为你没有将心错付?” 太后听林琅之言,面色有点发白,说道:“你别吓哀家。哀家可不是吓大的!” 林琅笑道:“太后以为我是吓您,您自以为怀了皇上的骨血,我就动不了你了。我估计您是错打了算盘!” 太后听后,脸色更加苍白,回道:“我不相信,即便他恨我杀了陆庭霜,也不能如此对我。我怀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虎毒尚不食子。难道他想留子去母?” 林琅大笑道:“女人都是好骗的。精明如你,一旦动情,还不是这样。你怀了皇上的亲生骨肉?你以为皇上在你杀了他最心爱的人后,还能让你怀上他的骨肉?” 太后摇了摇头,高声说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怎么不会?皇上自己说的,他喜欢年纪大的女人,有母亲的感觉。陆庭霜比我还大一岁,为何皇上能喜欢她,而就不会对我动心?” 林琅笑道:“我当你是多精明的人?这样的谎言你也信?皇上和我主子是什么样的感情,那是养育之恩,生死之交,和年龄有何关系?你以为皇上是个年长的女人就喜欢啊?” 太后反驳道:“我知他不是真心,但那又如何?即便是骗我,我也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这孩子如何不是他的?” 林琅回道:“太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今天,我为让你死个明白。金羽卫!” 后面的金羽卫齐声答:“诺!” 林琅说道:“脱面具!” 金羽卫齐声答:“诺!” 不料脱下面具后,后面的八人中,竟有三四人长得和魏冉有□□分相像,另三四人也有七八分相像。 太后惊道:“这、难道?” 林琅抢道:“太后不要再心存幻想,这两年,与太后共赴巫*山的正是他们。皇上当年在蜀中,怕有人加害,先皇后亲自挑选,交由暗卫□□了这一支第七队。这队人员除武功高强以外,都是皇上的替身,具与皇上有七分以上的相似。具用在您身上,您这两年可是赚大了。” 太后已经面色发灰,直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认不出的。” 林琅又回道:“太后以为为何皇上都是极晚才来与太后相会,又从来不在永寿宫留宿。你们欢*好时从不点灯,你也不觉得奇怪?” 太后此时已信了七八分,一步步往后退去,后面的宫女赶忙过来搀扶她。 林琅却并不同情她,继续说道:“也难为太后近两年如此为皇上着想,不纳新妃,不然这么多暗卫,也怕不够分啊!” 太后颤抖的问道:“难道宫中其他嫔妃也?” 林琅说:“这宫中的人,具是皇上的仇敌,当年先皇后的死,谁没有干系。你以为皇上会让这些人生下他的孩子,你以为他还会碰他们一根头发?” 太后突然大笑道:“好、很好!我终于知道她陆庭霜养出了个什么东西。对别人、对自己都如此之狠,这样的人也真是我大魏之幸啊!” 林琅冷笑道:“你以为我主子是如何养当今魏王的?你以为她是养了一只小羊羔吗?主子曾说过,她在魏冉心里种了一颗狼心,终有一天,这匹狼可能连她都会嘶咬,但她不悔?因为只有最不要命的狼,才能在这宫里活!” 太后回道:“她很好。她自己估计都没想到,最后送她上路的,就是她养的这匹狼。” 林琅回道:“你以为此事能打击我?我早就知道当年皇上可以赶回来救她,但他没有,因为他回来,江山就会旁落淮王,而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同时也相信主子的能力,他以为主子会撑到他回来。” 太后回道:“他是相信陆庭霜,但他错估了我。当年我能杀她陆庭霜,今日我就能杀魏冉。你们以为扳倒了贾家,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林琅笑道:“你还有什么?淮王?他早已死在寒月刀下。至于西南的贾家军,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不要忘了,西南的军队其实是姓裴的,你知道寒月姓什么吗?西南如今已是裴家的天下,你贾家气数已尽了。” 太后冷笑道:“军队?军队从来不是我想的事。你们只知强权,却不知民心、民生才是根本。我要见皇上。” 林琅回道:“皇上会来见你的,你放心。但不是现在!至于民心民生,就你不用操心了。哦,你大概不知道,柳家堡今天就会有新的家主——柳飘雪,今后七洲十三郡的柳家银庄和刚倔起的粟字银号均都由她统管。皇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后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林琅,恨恨地说道:“你们?你们如何知道?” 林琅又抢道:“如何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太后明白的道理,皇上怎么会不明白。你以为当年巴蜀地区从烟瘴荒僻之地,变为鱼米富黍之乡,只是好运气吗?如果不是你,我、飘雪、寒月现在都姓陆,都在巴蜀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你逼我们的。” 太后笑道:“我逼你们。又是何人逼迫于我?我自幼才貌双全,二八年华,却因钦天监算出我命格有利国运,就被送入宫中,嫁予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皇后,你见过我这样被一根拐丈破*身的皇后吗?好不容易熬到那个变态死了,我成了太后,却见到一个比我还老的女人,带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皇帝来到宫中。”太后陷入了回忆之中,“如果只是入主皇宫也就算了,可这个青年的皇帝却对那个老女人百般宠爱。凭什么?我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个天下的太平是用我的青春换来的。凭什么要让我日日看着这个老女人幸福?凭什么要听这个老女人叫我做母后?凭什么我的付出要让她得到?叫我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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