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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渊内,敖珏圻静静地坐着,他在等炎谕愚的消息,说放手让敖祈询自己是假,就这一个孩子怎可能让他如此委屈?所以一知道了敖祈询有事,便急急忙让下面去拿东西去了神族,但敖祈询现在如何?敖珏圻心中忐忑不安着。    下人拿着信件急匆匆地进来:“主子,那边炎爷来信了!”    敖珏圻连忙接过信拆了,只见的信上写着:“祈询已经无碍,身子在调养,但身边有黑龙族皇室,以及玄崖之女,祈询说不要我们插手。——炎。”    敖珏圻一言不发,他深知敖祈询的性子,既然已说便不能再去追问,但玄崖,玄崖……敖珏圻将信捏得粉碎,恨不得将那个杀了浮儿的人挫骨扬灰,救不回浮儿却要放任不管吗?祈询你在想什么?便是这深仇都不报了吗?    敖珏圻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浮儿,你是不是也想报仇?    敖珏圻转身写下:“你意欲何为?”交给下人,又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把这交给祈询。”    下人连忙下去,敖珏圻痴痴地望着窗外的秋千,那是青浮最爱玩的,这么多年,浮儿你也该魂归故里了吧,求你再见我一次可好?浮儿,询儿都到了游历的年纪了,你可愿再归来?你是不是怨我去杀戮,可我恨啊,若非他们,我们多幸福,都没了……你走了家也散了,询儿是我未教导好,待我归去再寻你谢罪,只求你不要再离我而去了,这青龙渊冷冷清清寻不见一丝生机,我种了好多你爱的树,你顺着这路便可回家了,浮儿……敖珏圻闭着眼却记不得青浮的脸。浮儿,我大抵是走不出这劫了……    鸟儿落在秋千上叽叽喳喳的争斗起来,而敖珏圻陷入了沉思中,那段年轻的时光,那段有青浮的岁月里,那时的大家还是稚嫩的……    齐悟再回敖祈询处时,敖祈询已经醒来多时,坐在那看书。齐悟未多言,诊脉后便离去,敖祈询怔怔地发呆,看看窗外已是黄昏。冥筠清早早回去陪玄棋落了,炎思梧提着酒慢慢地进来,敖祈询示意他坐。    炎思梧坐下后自顾自地喝茶:“你身子可好些?”    敖祈询轻咳了下:“恩好多了,你爹那你打算下面怎么办?”    炎思梧摇摇头:“我要带棋落走。”    敖祈询摇摇头:“现在走可能吗,我们暴露了。那么族里可能不监视吗?”    炎思梧一言不发地看着手中的茶:“我不能让棋落回黑龙族,她好不容易才出来。”    敖祈询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但若重来,我还会去做。”    炎思梧笑了下:“所以我不会谢你也不怪你,你会为了你娘遗物疯狂,我也有我放不下的执念,但若你来或许我也是解脱,整日提心吊胆,真他娘的憋屈!”敖    祈询笑了下:“你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炎思梧摇摇头:“我不是你要谨言慎行,我心向自由便自在行乐。”    敖祈询低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倒了一杯酒:“那你与玄姑娘?”    炎思梧笑了:“不死不休,逆鳞都送了,醉龙草又怎样?我还是爱她放不下啊,我想带她寻处地方安定下来,棋落要生孩子啊。”    敖祈询点点头:“我陪你,直到生产后离去。”    炎思梧点点头,敖祈询低着头,他心中有愧,此事因他而起却不得善终,他不能看着自己兄弟如此,便是那些无法放下的仇恨也不能抚平他的罪恶感。敖祈询饮下酒,却没有品酒的心,他与炎思梧自幼熟识,伤他如此,是敖祈询无法过去的心结,帮帮他心中才能好些,哪怕……哪怕那人与他有血海深仇,现在也要摒弃。    敖祈询想了很久,说道:“在我不出这舒羽阁时,你爹和我爹的人不会肆无忌惮地监视,那我们还有机会,玄姑娘需要安静的地方养胎,所以要尽快找人帮忙选住处,到时候假死逃。”    炎思梧一言不发,他想逃,但青龙族、赤龙族怎会放任,定如敖祈询之言监视着,两族之力并不是他想逃就逃的,他炎思梧怎会有如此之力抗衡两族,但只能拖着,免得玄棋落落到他们手里。    炎思梧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敖祈询为炎思梧倒了一杯酒:“是兄弟对不住你,但兄弟也会护你周全。”    炎思梧摇摇头:“从不怪你,也不谢你。”    敖祈询喝完手里的酒,笑了:“恩。”    炎思梧发呆,他想起了玄棋落,却也不敢面对她,他负了她的深情,也伤了她无法回应她。    敖祈询犹豫了很久,问道:“若可以,你还会喜欢她吗?”    炎思梧笑了,不假思索地说道:“会,但不会再让她委屈至斯。”    敖祈询不懂炎思梧这么的回应,他以为炎思梧会不开始这段情,但炎思梧竟如此言说。    “值吗?”敖祈询追问道。    炎思梧低头浅笑:“为她,值得。”    他与敖祈询追求不同,他向来不喜那些政务,也不必去为此太愁心,敖祈询追求的不过是青龙族的繁荣昌盛,而自己不过想寻的一净土,与爱人长相依,肤浅也罢,碌碌无为也好,只想为她放下一切。    敖祈询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深知两人不同,大抵从小方向就注定了吧,炎思梧是兄长也是知己,行至此,自己大抵是无法挽回情谊,只得慢慢补救。敖祈询想到两族对此态度,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没了好主意,只得见招拆招。    炎思梧看着敖祈询笑了:“得此兄弟,值了。”    敖祈询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想了想笑了:“为你值得,只是不知能护你多久。”    炎思梧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们这一生总要做一些值得的事,证明我们还活着,祈询不试试怎知此间之趣?”    敖祈询摇摇头:“你敢赌我不敢,我顾忌的太多了,总是放不下青龙源,走再远也会回家,我怕我娘等急。”    敖祈询看着炎思梧:“思梧兄,你值得啊,但兄弟为实帮你不多,有一些路要你自己走。”    炎思梧点点头:“时辰不早了,祈询早些睡下吧,我回房再好好想一想。”    敖祈询点点头,却也没起身相送,他心中很乱没一丝头绪,这事太大,几人之力太小,但靠山谈何容易,除了神族家大业大,怕是无一族敢得罪青龙与赤龙族了吧。    敖祈询看看窗外:“爹,此番你我要对立一面了吧,孩儿不孝,若此事解决,孩儿定当谢罪,若孩儿还活着。孩儿不想一生愧疚,且娘也不愿有不忠不义的儿子。”敖祈询叹了一口气,他深知劝不动敖珏圻,但也不想再违背良心,既然卷进来了,那么也是要选一方立场。    敖祈询没有丝毫睡意,心中也失了主意,呆呆地站在那,月光倾撒入了房间,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星星点点的荧光飞来飞去,悄悄地入了房间,而主人家还在痴痴地发着呆。    炎思梧躺在房顶,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脑子里一直想着炎谕愚对他那带着厌恶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炎思梧闭着眼喝起酒,此次是要殊死一搏了,若还有命,这次都听你的,落儿,我还能爱你吗,炎思梧看着自己的手痴痴地笑了,不禁落泪喃喃道:“此生不负,便是命也给你。”    他想起结婚时玄棋落一身红装低眉浅笑:“夫君,此生惟愿不负,棋落愿以命相陪。”当时的自己怎么说来着,炎思梧眯着眼自己说:“唯君愿,唯君命,唯君言,为君一诺,此生不负。”    炎思梧痴痴地笑了:“唯君不负,至此一生。”炎思梧心中郁结无处可发,只得痛饮引烈酒,为情他不忠,为子他不孝,无法两全,只得割舍其一。    月光偷偷的扯了一块乌云遮住了自己,留下一地的静寂和游子的辛酸。    玄棋落梦中惊醒时,发现身边没了炎思梧,不禁一阵低落却也只得叹气,这一份温情还是小心翼翼偷来的,便不敢言说委屈。好一会儿,玄棋落才起身倒了一杯清茶润润唇,披起衣裳开了门走出去,顺着烛光走进冥筠清房间,看到冥筠清正安安静静地熟睡着才安心。    玄棋落坐下看着冥筠清,轻轻地拂过冥筠清的脸:“不要步我后尘好不好,我会疯了,求求你不要爱他。”    冥筠清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玄棋落痛苦地对着自己说着什么,但怎么也听不清,强忍着困意:“棋落?”    玄棋落连忙憋回泪光:“我把你吵醒了?”    冥筠清摇摇头爬到玄棋落身边,抱着她蹭蹭:“棋落怎么了,炎思梧呢,他不是一直陪你吗?”    玄棋落摸摸冥筠清头发:“可我想见筠清了。”    冥筠清笑了:“那你陪我睡好不好?”    玄棋落点点头,脱去了外套进了被窝,冥筠清马上黏了上来,抱着玄棋落蹭蹭脖子,找了一个满意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玄棋落望着床顶发呆,她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将一切放在了炎思梧身上,赌他放不下自己,赌他愿画地为牢,为自己放下一切身份,像一个濒临死亡的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为数不多的救赎中,炎思梧于玄棋落而言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玄棋落抵着冥筠清的头闭上眼,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深知自己如此是不好的,但自己只有炎思梧了,哪怕没了性命也不想离开他,像渴死的鱼想挣扎着汲取最后一丝水汽,等待着救赎,但救赎真的如约而至吗?玄棋落不知道,也没人能回应她的不安回应她这百感交集的内心。    玄棋落抱着冥筠清挣扎着睡去,梦中炎思梧还是那般温柔,一如初见笑颜如光:“棋落过来,我带你回家。”玄棋落开心地跑过去,却不见了炎思梧的身影,顿时失了心神,脚下不注意便摔倒了,一个身影走来,玄棋落仰头望去,一身玄色衣裳的炎谕愚面露凶煞之色:“你不配我儿子,你这低贱的黑龙族,思梧跟我回家!”玄棋落想反驳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婴儿般无助,炎思梧头也不回地跟着炎谕愚离去了,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低贱的侍女所生不配为我玄家大小姐,来啊扔出去!”玄棋落冷笑着被侍女扔出了家门,却没有了泪,离开就是解脱了,要逃离这可怕的魔窟,玄棋落漫无目的地一步步走着,娘没了家便没了,筠清不见了便没了依靠。思梧,思梧,思梧没了心也就没了,玄棋落忍不住的流着泪,思梧,我不想放手啊,别不要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啊,思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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