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写了一下午的字,感觉手腕酸疼,这才停手。然后他有一个糟糕的发现:卿卿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回府! 卿卿去了皇宫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不高兴,想卿卿。 晚饭的时候,任性的驸马爷吃了一小碗饭便吃不下了,要不是侍女夏荷用“您不好好吃饭,便不讨公主喜欢了”的理由吓唬他,饭都不肯吃第二碗。 没有温柔美丽的爱妻卿卿相伴,驸马爷度过了一个分外寂-寞的晚上。清冷的月光投入屋内,居中的一张镶玉雕花大床,只有他,伴着深深的孤独入睡。 “卿卿……” 而在公主府的另一头,左神医揪着自己的小白胡子,在客房里来回踱步。 “奇了怪了,驸马爷这病症……无解啊。” 眼见白胡子都揪下了好几根,左神医改为背着手,来来回回地在客房里转,头上不断地冒出了冷汗。 据说那安阳长公主,对驸马爷情深一片,他若是治不好,公主发怒……唉,该不会被砍头吧? 千不该万不该,被皇榜上悬赏的万两黄金迷了心窍。 等明日,安阳长公主回府且看吧。左神医放弃了懊恼,坐在藤椅上思考对策。 注定是个难捱的不眠夜。 这一晚,还有一个人辗转难眠。 桃粉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数个小巧香囊,散发出淡淡的兰花幽香,满屋子充斥着清雅气息。 苏瑶瑶侧身躺着,漫无边际地思念着,那一位她前世遇见的少侠。 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吃的好不好,是否也如她一般,夜深睡不着。 尽管爹爹已经应下了退亲的事,可事情一日未出结果,她身上的婚约便还作数。 希望爹爹早点跟侯爷商量吧,她不会再嫁给世子了。此次重生,她必定要获得美满姻缘,方才不辜负老天爷的一番好意。 次日,唐卿卿回府,迎接她的是一个憔悴哀怨的驸马爷。 “齐郎,谁欺负你啦?” 唐卿卿掀开轿帘的手都忘了放下,惊讶地问道。 “卿卿欺负我。”驸马爷委委屈屈地控诉,继续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唐卿卿。 分明是卿卿抛下他,又跑了。 卿卿一点都不思念于他,更生气了。 “……” 唐卿卿凝视着深闺怨妇一般的驸马爷,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而她却不记得了。 好像,也没有啊。 尽管得不出有效的结论,唐卿卿秉承着“有病的齐郎最大”的原则,迅速安抚他。 “对不起啊,齐郎莫要再生气了,卿卿难受。”唐卿卿说着,柳眉轻蹙,捂着胸口,当真做出了一副不适的样子。 “哪里难受?我一点都不生气了,真的!” 驸马爷慌慌张张地迈步,只想关心他的卿卿,哪儿还顾得上生气。 春桃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不去看公主和驸马玩的小把戏。 哎,日日见公主夫妇如此恩爱,她不嫁人的决心都开始动摇了呢。 唐卿卿“难受”了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此时,驸马爷早把要算的账抛到九霄云外了,围着唐卿卿问这问那,好不热闹。 “春桃,去把夏荷唤来。” 唐卿卿一边跟驸马爷闲聊,顺便吩咐了春桃一声。 “是。”春桃福了福身,领命退下了。 “卿卿,找夏荷丫头做什么呀?不要想别人,想我!” 难缠的驸马爷耍赖,整个人抱着唐卿卿不撒手,非要她想他,不能想别人。 “你这醋缸,”唐卿卿没好气地说,“夏荷是我贴身侍女,叫她来叫我罢了,我有事得问问她。” “不管,卿卿眼里只能看到我,心里想的是我,做梦也要梦见我。” “……” 病得这么严重了,醋劲儿依旧这么大。 “公主,左神医昨日已经到了府上。”夏荷一来,便向唐卿卿汇报府里的事。“他瞧过驸马爷的病症了,似乎……情况不太好。” 唐卿卿心里燃着希望的小火苗一下子扑灭了,只觉得一片冰冷。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神医揭皇榜,结果却对齐郎的病束手无措。 希望有多大,她的失望便有多大。 “请左神医,来见本宫。” 左神医背着药箱,跟着前面领路的红裙婢女,一路沉默。 安阳长公主召见,怕是冲着驸马爷的病而来。但他,确实无能为力啊。 “草民见过安阳长公主。” 左神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沧桑的面容净是憔悴之色。 任谁一夜无眠,脸色也好不起来吧? 唐卿卿不知,还以为他是为了驸马爷的病折腾至此,便生了几分好感。 “左神医请坐吧。” 两人围绕着驸马爷的病开始谈话。 “公主,驸马爷的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左神医对自己的诊脉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驸马爷的脉象的确瞧不出问题来。 “除了头上的外伤,驸马爷没哪儿不好的。安阳长公主,恕草民医术不精,驸马爷这怪病,草民治不好。” 因为事先知道了结果,唐卿卿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只不过,左神医亲口说的“治不好”,终究让她仅有的一丝侥幸也泯灭了。 她该去哪里,寻个医术高明的神医治好齐郎的病呢? 左神医摸了摸自己的小白胡子,沉吟片刻,给了一个建议:“安阳长公主,草民有一个法子,兴许可行。” “哦?” “草民有个师弟,医术精湛,常年居住在南蛮一带,您可以带驸马爷去瞧一瞧。他是个怪人,不为钱财所动,亦不图美色。救人只爱挑些患有怪病的,性情古怪得很。” 唐卿卿追问道:“左神医,你那个师弟,可有长期居所?” “有,在青陵城。” 大庆朝与邻国的分界线,混乱的“三不管”地带,青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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