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

“快下来快下来，”老怀特笑着在餐厅冲他们招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麻烦您了。”莱昂一脸不好意思地牵着“弟弟”下楼，“您准备的房间实在太舒适了，一时没忍住小睡了一会。”　　“哈哈哈舒适就好。”　　客人这么给面子，老怀特心情大好。没过多久就和莱昂一口一个“叔”“大侄子”的混叫起来。　　　　莉莉丝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贵臀。　　啧，下脚这么重，肯定青了。　　来时没见过的一个农妇正忙里忙外地端菜送水。大概是这家的帮工。　　仔细打量四周，就能发现老怀特家应该是很富裕的了。家具样式虽然简单，但线条流畅自然，一看就不是粗制滥造的乡下货。　　然而一想进村时看到别户人家也并不如何出众，与一般农村家庭无二。莉莉丝心里有数了。　　　　“上桌吧，”老怀特摸着肚子招呼客人，一抬头刚好看见从楼上又轻手轻脚地摸下来一个人，“老二，快给我过来！”　　年轻男人一下了泄了气，蔫头耷脑地坐到了桌边。　　老怀特一巴掌呼噜上去：“你又出去鬼混！没看到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老二看了一眼莱昂二人，嘴里嘟嘟噜噜：“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话还没说完，又被自家老爸拍回去了。　　“爸！有外人在呢！”大概是感觉在两个比自己年轻的小辈面前丢了面子，老二恼羞成怒地抗议。　　老怀特没理他。没气多久，他自己也感到没趣儿了，索性一颗一颗地给自己喂花生米。　　“大哥呢？”　　“出去帮我办事去了。等他回来再开饭。”　　“你又支使他去跟杜克那老滑头扯皮，”老二嗤笑，“就他那面团性子，不是给人送上门当下酒菜？”　　“客人在呢，你少说两句！”老怀特望了一眼莱昂兄弟，显然并不想暴露家丑。　　老二被他一吼，立刻蔫蔫下去。没消停片刻，等人等得不耐烦了，又冲着看上去更好揉捏的莉莉丝龇牙咧嘴：“小兄弟，你跟你哥怎么长得跟娘们似的？”　　“你一秒钟不说话就皮痒是不是！”老怀特气急踹了他一脚，“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莉莉丝隐晦地瞄了一眼他的腿。　　嗯，感觉屁股上也不那么疼了。　　　　“不好意思啊，我家老二就这副吊儿郎当的脾气，大侄子别怪罪。”老怀特也看出兄弟组里做主的是莱昂，直接向他赔不是道。　　莱昂当然不会现在就得罪临时的靠山，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们兄弟从小到大都被人这么说，早就习惯了。”　　“老大也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要不我们先吃吧，别等他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他这倒是赶得巧。”　　农妇擦擦手，从厨房出来去开门。一个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左手袖管里空荡荡的，看见开门的人，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妈，我回来了。”　　　　妈？？？　　莉莉丝和莱昂隐晦地对了个眼神。　　农妇——老怀特的妻子笑了笑点点头，又回去忙去了。青年默默走到桌边坐下。　　“怎么样了哥？”老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杜克那孙子同意了？”　　老大皱了皱眉：“说话注意点，那毕竟是村里的神父。”　　老怀特敲了敲桌子，瞪了二儿子一眼：“你闭嘴。”　　“爸，杜克神父还是坚持他来保管，说明天上午亲自来找你商量。”　　面对失去了一条胳臂的大儿子，老怀特明显和颜悦色了许多：“我知道了，你跑了一天也辛苦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让你妈烧了几个好菜，你多吃一点。”　　老大看了一眼家中的两位客人，点了点头权作打招呼。　　　　晚餐开动了。等了许久，老怀特的妻子依然没有从厨房出现。　　莉莉丝轻轻踩了便宜哥哥一脚。　　莱昂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婶子呢？怎么不一起来吃饭？”　　“她在厨房吃得好着呢，别管她，”老怀特给莉莉丝又分了一块炖肉，“多吃点，看着孩子瘦的。”　　莉莉丝掐了掐腿，憋出个笑。　　老二一看又开始作怪：“诶呦你别笑，一笑更像娘们了。”　　老怀特看也不看他，轻车熟路地又一巴掌。　　“爸！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　　老村长没理他：“这是我们村特产的黄果，多吃点……”　　仔细一看，和土豆差不多，就是口感更细更好一点。　　　　吃完饭，莱昂就借口想早点休息拉着莉莉丝上楼了。　　进了房间，莉莉丝松了一口气：“这家的气氛也太让人不舒服了。”　　莱昂听着楼下隐隐约约的“……皮痒……”“……老实点……”“……帮衬你弟弟……”　　沉默了一会，“……还不算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