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赌局安排在12月份。 今年的世界□□大赛的冠军是瑞士的一个厨师,年仅27岁,他的师父也是朱提即将要面对的人。因为一些事情,原本安排在十一月的赌局就这么拖到了十二月,具体哪一天还不清楚。 几年前的冠军搁到现在虽然还有点价值,但是输太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朱提背着李时京接受了霍景煊安排的赌局,事后如果出事,李时京绝对保不住他。 朱提不懂英文,只好请教夏经理。时间一长,夏经理对朱提的态度转变的也快了,她开始认同李时京的做法,皇城靠朱提赌未必会输。 “这句话意思是什么?” “我看看——嗯,这句话是说不要把一切都放在赌上,否则成功的几率会很小。”夏经理抬眼看他,“大概类似是顺其自然最好。” 朱提笑了一声,将书合上。 “不是顺其自然,是要我们疯狂。” “啊?” “你在皇城待多久了?” “六年了吧。” “你见过赢钱的人是正常的吗?” 夏经理看着他,失笑:“你正常吗?” “所以说了,不正常的疯子才是赢家,像那种有所顾忌的人玩赌只会越赌越输,赌场阎王爷也怕死,要不然怎么喊孙猴子大圣呢?” 夏经理头一次听这种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笑了。她说:“朱提,我服你,真的。” 朱提舔牙,笑。 她看着他。他长得其实不错,相反比一般不错的人还要英气,因为长期混赌场,身上的气质多多少少都掺有沉重的油腻气,但是偏偏又因为这种气质而让他看起来更成熟,更有男子气。她想如果朱提出身好的话,他应该至少比现在更好,但也仅仅是如果了。 她回头,正巧看见李时京正往这儿来。 朱提站在原地看向楼下的赌场。 场内时间早就日夜颠倒。 夜晚是人性最亢奋的时候,性浴都抵不过这赌场带来的诱惑。 李时京突然停了下来,也望向下面的赌场。 澳门的赌场已经进入深夜,无数的钱都往这儿滚,在赌客和赌场之间滚动,哪边滚得多都看那一只手了。 朱提揉了揉眼睛,转身下楼。“夏经理,谢了啊。”他往下走,一边挥手一边说着。 夏经理看向李时京。 李时京依旧看着赌场。 她想起李时京先前问过的问题,开赌场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她有答案了。 开赌场的人也是赌徒。 他拿最大的资本和无数名赌徒来赌,赌赢了他就是最大的赢家,赌输了他还是赢家,他掌控所有资本,无论输赢都是赢。 李时元死了后,皇城赌场的责任全压在李时京身上,抛弃过去梦想,抛弃过去所爱之人,也抛弃自己,最终成了最大的赌徒,可是呢,赌徒怕什么,最怕不要命的赌徒。 李时京看着朱提在下面混迹在各个赌客身边,谈笑风生,假意指点,输输赢赢最后全是他赢。 灯光昏暗了下去。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昏暗的灯光,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是许达妹先前还过来的衣服。 于她而言价值不菲,于他是烂布一件。 他差点忘了,那个女人的眼睛从来就不老实,就跟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偷筹码一样不老实。 夜晚才开始。 他起身离开赌场,驱车离开。 今天老鹰哥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批旅游团,因为时间耽搁到了夜里。许达妹和薛雪一些人都去了海港码头接待客人,大部分都是从大陆地区来的,对澳门热情,澳门人对大陆人自然也热情。 有人在掏钱买路边小摊,掉了一枚硬币。 许达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准备想还给人家的时候,却看见上面的数字,国旗下面刻着1999年,是澳门回归的那一年。她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人,没再多想,私心犯了,将硬币扔进自己的口袋里。 车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达达,你跟玲玲带着那一批,她会唱歌,肯定能哄那一批人老老实实到赌场。” 这么晚了还去赌场? 许达妹飞快地看了眼玲玲带的那一批客人,忽然视线一转,落在路边的豪车。匆匆一眼,落入他眼里。她偏过视线,直接忽略,全然不在意,跟在玲玲身后,招呼客人上车。 李时京的车子突然调头,离开了。 大陆客人比香港客人豪爽,尤其是广州一带的。 玲玲不知道收了多少票子,全塞在衣领里。女客人看了都是臭脸。许达妹算了算时间和钱,问玲玲待会儿是直接去老鹰哥看的那个场子还是去别的场子,如果去老鹰哥的场子,那肯定要赚大钱,就怕没鳄鱼钓,也没人钓的住。 玲玲转了转眼珠,小声问:“施诗呢?她肯定钓的住。”说着,她伸手指了指最后座位的男人,“那个肯定是一条鳄鱼。” 许达妹没去看,心想你怎么不去钓?你平时比施诗都要拽。 她摇头,结结巴巴说不知道。 玲玲咬了咬牙,没再说了。看样子,她是打算自己冒险试试,如果比施诗厉害,那老鹰哥给她的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车子很快就到站,停在老鹰哥场子附近的停车场内。 许达妹下车的时候,没看见李时京跟过来,松了口气。她领着客人一一下车,让其他叠码仔分客人资源,都领进赌场开宰。而那条鳄鱼先生就交给玲玲了,她要能吞得下去她就是女中豪杰。 许达妹刚准备走,鳄鱼先生突然喊:“口吃妹,你瞎了吗?” 她怔了几秒,回头看。 霍景煊摘掉帽子,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不光口吃,还瞎了。” “……”他怎么在这儿?明明接的都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啊。 “口吃妹,你倒是厉害啊,什么都会做,看来你还会赌了?”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揪住她衣领,推着她往赌场里走。 她抓住他胳膊,用力拧。 “干、干干什么?!” 霍景煊将手里的帽子套到她头上,“陪我玩。” 许达妹推开他,“我要工工工作的!” “我给你钱啊。” “……”许达妹露牙一笑:“多、多少?” 霍景煊也笑:“事后结账,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许达妹暗骂自己没出息,没办法,这大爷钱多的烧不完,比李时京大方。 “你得、得按按按我我我说的玩、玩。” “行。” 许达妹跟玲玲讲了几句话,怕得罪玲玲,便讨好,说到时候会分酬劳。玲玲眯了眯眼睛,想了想才说好。她松了口气,就怕玲玲暗中使坏。这抢客人的戏码多得是,霍景煊又是大鱼,幸好没人知道霍景煊的身份,否则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进了赌场。 霍景煊像个新手一样跟在许达妹身后问东问西,这个怎么玩啊那个怎么玩啊,许达妹本来就不会赌只会跟筹码,乱七八糟讲了一通,霍景煊笑而不语,反而一脸认真问:“真的?” 许达妹点头:“真!比珍珍珍珠还、还真!” “你可别唬我。” 许达妹四处看了眼,小声保证:“不、不唬、唬你。” 霍景煊别过脸,进了个赌桌,随手将筹码放在天鹅绒上,小声叫了她句“小骗子”。她看他赌,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都过零点了。 在这里没时间,吃喝玩乐都在这儿了。 霍景煊旁边的女人穿的光彩,可手气就不怎么样了,回回都输,输到最后她干脆跟霍景煊一起押庄,结果赢了。女人对手气好的男人本就有好感,何况霍景煊长得靓,女人更加靠近他了。 他面无表情,只是下意识去找身后的许达妹。 另一桌,“吹!吹!吹!“声越来越大。 他皱了皱眉,喊了一声:“口吃妹!” 没回应。 她已经完全跟里面去了,跟着那些人喊“吹”。他瞧着她发红的脸颊,暗暗发笑又忍不住气。 他回头,玩最后一把,故意玩输了,拿好筹码离开赌桌,站在她身后。 方展年站在二楼,看到小结巴混在人群里偷偷摸摸拿了人家筹码,脸色微变,结果嗤了一声笑了。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朱提。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朱提刚刚睡着。 “你问问小结巴知不知道几点了?” 方展年周边都是赌徒的声音,朱提很快就猜到了:“她在赌场?” “看样子应该是接待客人,老鹰那边接了个旅游团,弄赌场来了。” 电话倏地挂了。 方展年暗暗骂了一声。 霍景煊挑着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原来不仅仅是小骗子,还是个小贼。 她将筹码塞进自己的衣服里,跑出来,抬起眼撞进他似笑非笑的视线里。 霍景煊挑了挑眉:“干嘛呢?” 她摇头,“没、没干、干什么啊。” 霍景煊揪住她衣领,拖着她往□□那边去。 “把我丢在一边自己干坏事,好得很啊。”他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不许动,看我玩。” 许达妹揉了揉发困的眼睛。 “霍、霍先生,我要睡睡睡的,我很、很困了。” 他没理她的话,只说:“你不缺钱了吗?” 许达妹不说话了,只得好好坐着。 她现在就需要钱。弟弟妹妹的学费得靠她。 霍景煊赢的很慢,因为他在计算,算错了一步,就忍不住发脾气,砸筹码,甚至有的砸到荷官脸上去了。他抬了抬眼睛,说:“继续。” 许达妹准备要去上洗手间时,霍景煊突然拉住她手腕,眼神发沉:“坐下。” 她张嘴要说话,他吼了一声:“坐下!” 她愣了愣,坐下。 霍景煊继续玩,输的也越来越多。 她看着他的筹码越来越少,头也痛,眼睛皮也越来越重,直到有一双手按住她眼睛,让她往后仰,靠在他身上。 “霍少,轮,盘不是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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