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们的故事到此为此了,却还没有,一个月后,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加班到夜里,回到楼下的时候,肖续从楼梯的暗处走来,把她吓了一跳。 他好像瘦了不少,全然没了往日里那少年郎的意气风发。看见她便走过,眼里流露着浓浓的哀伤“你回来了” 叶知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分手后再次见面的情侣,应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她没有经验,她不知道。她的反映是退了一步。 然而她不经意的动作却让对面的人很受伤“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叶知秋没意识地呢喃着。 “你可真潇洒,说分就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放不下”说完便离开,路灯将他落寞的背影无限拉长。 事情到这里却还完,肖家的人也真是看得起她这个小人物,前一晚来了一个肖续还不够,第二天就连肖续的母亲林梦也找上门来。 “说吧,你要怎么要才肯离开我家肖续,把你的条件开出来”这么狗血的台词,这种八点钟的剧情想不到也会有在自己身上上演的一天,接下来她是不是还要泼自己水?这并不是叶知秋第一次见肖续口中这位能干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次了吧,第一次是他们在一起一个月后,肖续这位能干的母亲便找上门来。 当时她打量自己的眼神与现在的一样,带着不屑。但第一次更甚,她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反而没太多的表情,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翻后开口“肖续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就算是玩玩而已也该挑个好点的”那看着她的眼神看着不起眼的尘埃一般。 那时候的叶知秋还嫩,红着一张脸 ,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庆幸的是第一次见面林梦并没有留很久,或许是因为觉得她没有构成威胁,抛下一句”我也不是那种死板的母亲,如果肖续是想玩一玩,那也无防,不过你记住了,你也只配得上玩一玩,别的想都不要想”便挺着高傲的腰杆离开。 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头一回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这么难听得话,她却没能为力,努力将怒火、委屈地往肚子里咽。也是从那一次开始的吧,她开始感觉到与肖续在一起的压力。 记得后来的日子里,肖续有提过带自己去见他的父母亲,被她不只一次的找借口推掉,看得出肖续对他这位母亲颇为敬重,每每说起自己这位母亲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而自己能想起的只有她那天趾高气扬的丑陋模样,那天的事她并没有告诉肖续,并不是她有多高尚,只是觉得说了肖续也不会信。 其实她也曾偷偷地试探过肖续的态度“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他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对了,他是笑得不能自已“你以为自己演八点档呐,放心好了,我爸妈是很开明的人,只要我喜欢的事他们一定会支持人,我喜欢的人他们肯定也会喜欢的,而且,你这么讨喜,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想当时自己的笑容肯定很牵强,而肖续并没有发现她的不自然。 而第二次见面肖续的这位母亲更是直接,呵,多少钱才会离开她的儿子,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怎么说这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种“肯定”,自己终于不是构不成威胁的“玩玩而已” 林梦明显不知道她脑海的波澜起伏,冷冷地又道“拿了钱马上从肖续身边滚开,留学、继承家业,他的人生都是计划好的,可不能让你这种人把既定的轨迹给破坏了,说吧你究竟要多少钱?” “怎么我这种玩玩而已的人也有资格跟您这样高人一等的人谈条件吗,当初不是说让我别的别想吗,怎么现在送上门来了”原来她也不是外表的那样无害,怼起人来不输任何人,不知道是不是社会这个大染缸已经让她变得世俗。 这样的自己,相信也是让林梦大吃一惊,你了半天,却想不出文章。 “问我要多少钱,如果我说我要肖家的所有,您肯给吗?”几乎是嗤笑的口吻,她想她当时的样子绝对面目狰狞得恐怖,原谅她,她还没做到被人侮辱,还不还口的境界,“只要您满足我的要求,我保证马上从肖续身边滚开,从此不相往来” “你别太过分了,就凭你还敢惦记我闪肖家的所有”林梦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像一个发怒的猛兽,随时有可能将她生吞活剥。 “过分,我的要求过分吗,还是说您的儿子在您心里比不上肖家的这些财物”叶知秋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或许是想连同第一次受的委屈一起发泄了。“准备好之后再找我吧,如果没有,请您不要找我了,我这种社会底层忙着讨饭吃的人可是很忙的”说完挺着腰杆离开。 然后呢,林梦真得会把肖家的全幅家当给她吗,那自然是不可能,叶知秋也没想过能从林梦那里拿到什么好处,不过是逞一时之口舌,图一时之痛快罢了。 只是命运爱捉弄人,几天后,她却恬不知耻地向林梦要了两百万。也不过是在她见完林梦的第二天,父母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说外婆不舒服进了医院,检查了才发现肾出现了问题,最终确认为肾衰竭晚期。一直以来这种病例只在电视上看过,却不想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听到这人消息,她如被雷击中呆在原地,确实是慌了。 为了让外婆有更好的医疗条件第二天转到G市来,一系列检查下来还是同样的结果确肾衰竭,不得不面临换肾的结果,医生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换了肾也未必会好起来。 父母苦着一张脸,单单换个肾就需要两百万的费用,这笔费用对于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外婆也大概知道自己的状况,清醒的时候总哀求着父母让她安乐离去,她这幅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还有那些冶疗放射的苦她实在是怕了。 一向倔强的母亲默默流着泪不搭话,父亲也同样沉默在一旁,叶知秋暗暗在心里有了决定,一定要给外婆换肾,就算让她多留一些时日,对自己也说也是一种恩赐。 首先想到的就是问徐浩宇借钱,最终却没能问出口,那时他刚准备成立蓝技公司正是为钱烦的时候,又怎有闲钱借给她,其实是去银行贷款,可惜以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想贷款两百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去找林梦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她已经忘了,但永远记得那一次她尝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 但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厚着脸皮硬邦邦地向林梦要钱的话“两百万,只要你给我两百万,我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肖续面前” 当时的林梦是怎么样的神情她有些忘了,但想必好不到哪去,印象中她哼笑了一声“当我还以为有多清高呢,也不过是这样的货色的,成,两百万我付你,收到钱后马上从我们眼前消失,永远也别出现在我们眼前”撂下话后,便离开了。 钱她是凑足了,可惜最后这笔钱也没能换回外婆的命,她没能等到合适的□□便撒手人寰。 外婆没能活下来,肖续也是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后来听说他与齐遇跟着一起去了美国,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叶知秋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她本不是个爱沉淀在过去的人,这一段被生活冲得开始淡黄退色的青春,仿佛是上半生的事似的。 司机老林一路把林清风送到大院的院子里,把车停稳后,下车开门,看了看后座假寐的林清风,有些心疼,最近公司的事多,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也越发变少“少爷,到了” 林清风慢慢睁开眼,面容有些疲卷,也不过暂时的假象,等他踏出地面的那一瞬起,又变回了那个清冷自信沉着的林清风。 刚进门管家便迎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大家都到了” 林清风点点头向大厅走去,今晚是林院的家宴,林家是个大家族,规定家宴的时候,所有的儿女必须到场。有时候林清风觉得这个家太拥挤,所以并不大经常回来,倒不是说房子的面积小,而让人觉得拥挤,相反这个大宅大得很,而是这个家的耳目嘴巴实在太多,吵吵嚷嚷让他觉得拥挤。 林家由林清风的爷爷林代谨掌权,林代谨此生多女少儿,女儿足足有七个,儿子只有林清风父亲这一根独苗,然而不幸的事,林清风的父亲四十岁那年便被查出患了癌症,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独留下林清风和母亲姚氏,所以林清风是林家真正意义上的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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