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助,我一直觉得那剑南春有些怪。” 林城炼翘着二郎腿,手指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 他眯了眯眼,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办公室很大,装修倒是很新潮, 跟那老头老掉牙品味风格大相径庭。 老头当了甩手掌柜,将这烂摊子丢给他,带着他老妈出去浪了。 眼前这个总助,是那老头的得力干将。 “是啊,比茅台要烈。” 周能挑好的讲,坏的略去。 他比林城炼年长几岁,处世相对圆滑。 “这还差不多。” 烈,刚烈? 那女人说他适合剑南春,他现在倒没什么异议。 林城炼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 “安升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林城炼收起二郎腿,迅速进入办公状态。 桌面上的文件,厚厚的,有几摞。 “不容乐观,这事有些蹊跷。前段时间,安升召开战略发布会,将旗下连锁超市70%商品都换成自产商品,自产自销。这第二天就爆出了他们的奶粉有问题,据我所知,安升的奶粉上市三年,从未出现过任何负面/新闻。” 周能递上资料夹。 “你说有人故意陷害?” 林城炼挑眉,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可他好奇,到底是谁在动安升,这个滨城市品牌舆论调查排名第一的企业。 品牌塑造深入身心,也是安升敢于自产商品的一个砝码。 “显而易见……” 周能差点脱口而出。 “有话直说。” 林城炼抬眼看着周能,有些严肃。 “常人都以为,安升是靠超市的业务来盈利,可真正盈利的大头,是安升所在的商业地产。安升择地很考究,都是中心的商业住宅地段。按理来讲,这种日常商业区通常跟住宅房产互惠互利,可是安升没有。” “所以,安升得罪了一些房地产商?” “是……应该说,是一个。” “谁?” “您大哥……林盛天。” “他?” 林城炼没有任何印象。 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大了他几岁,他尚不清楚具体多少。 对他来说,跟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林盛天是老头跟联姻前妻的孩子。在离婚的时候,老头将本来的房产家业都划到了这个大哥的名下。 后来老头在传媒业白手起家,有了他妈妈和他,堪称一段创业传奇。 “是,而且林总一直嘱咐,让我留意,以防林盛天对你不利。” 周能语速变慢。 “哦?周总助,你可真会说话,是怕对我不利,还是怕对他不利啊?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这老家伙锅甩地可真顺溜,怪不得呢,拎着我妈溜去国外了。心真大,也不怕我把这公司给败没咯……这话说,老家伙估计早就预料,我会跟林盛天有摩擦?” 林城炼把玩着银制打火机,打火机发出锵锵的响声。 “这个,我不知道,就听他说,让你跟王总好好学。” “王崇晟不是敌人,是队友?” “是。” “可队友有个猪一样的跟班,你确定他不会被拖后腿?” 林城炼话音刚落,便有人敲门。 “靳小/姐又来了。” “让她滚蛋!”林城炼想到这女人就头大。 “可是您说过,只要她满足您的要求,就放她进来。” 满足他的要求? 两小时前,这女人提着一些礼物来拜访。 人被他轰出去了,礼物被她留在了办公室门边。 他那时还说:“提什么礼物,我要你提头来见!” 林城炼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 人都来了,让她把这送来的东西拿走,看着实在碍眼。 提头?提自己的脑袋?这不是要人命吗…… “她真提脑袋来了?” 林城炼冷哼一声,这女人如果拿一猪头充数? 如果是这样…… “啊?你不是要‘提头’吗,怎么变成‘提脑袋’了” 门没关严实,靳欢溜了进来。 “……” 林城炼一时无语,这靳欢真提头过来了! 一个环保纸袋,袋子包装外,手写着一个巨大的“头”字。 提着那袋子,可不就是提着头…… 这女人,脑洞真大! 林城炼还真有点佩服靳欢,这成本可比“猪头”要低多了…… “我本来要去菜市场买猪头的,哪知道没有啊,只有去猪厂现宰。那猪叫声太惨了,我就放弃了……” 靳欢观察着林城炼的神色。 这个大佬一定要好生哄着,不然怎么给王崇晟排忧解难,当他身后的女人。 “哦?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为同类心生怜悯,我很能理解。” 林城炼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对着靳欢吐烟圈。 刁难这女人,很有意思。 “可我就要猪头了。” “你确定?那我在这上边,画一个小猪佩奇头?”靳欢指了指袋子的空白部分。 “……” “不行?求大佬大发慈悲,饶它一头猪命吧?” “好。” 这么好说话? 靳欢不敢掉以轻心。 “真的?” “说错了!两头猪命,那头‘伯仁’猪的,还有——你的!” 林城炼弹了弹烟灰。 这王崇晟的忙是必帮不可,他就装着是给这女人卖一个人情?以后整她的机会多着呢。 猪也有猪的用法,说不定这女人某些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谢大佬成全!” 靳欢对林城炼两手抱拳,鞠了一躬。 如果加一根香,就不难看出,她这姿势是上香,可是没有…… 说她是猪?有什么大不了,她会自动带入小猪佩奇。 就算说她是翔,那她也是最好看的一坨翔。 这恩怨已经一笔勾销,靳欢一秒都不想多待。 “慢着,说出你的罪状……不行,还是写出来吧。” 林城炼瞟了靳欢一眼,看了看腕表。 “现在时间,10点32分11秒。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一万字忏悔书。” “内容不能重复!” “要你亲手写!” “一个字都不能少!” —— “王总?” 肖翼诧异,停下汇报工作。 头一次见王崇晟在工作时间神不守舍。 “继续。” 王崇晟回神,拿起身侧的杯子,准备喝水。 “我的呢?” 他的东西都会放在固定的位置,这杯子不见了…… “这就是您的啊。” 肖翼摸不着头脑。 靳欢还特地跟他说过,这杯子是王崇晟的。 “……” 杯子是粉蓝色的?上边还印着一个卡通娃娃? 这娃娃是靳欢?怀里一坨黑黑的团子,这是赫本? 这画工……跟家里那小子有得一拼…… “猜猜我是谁。” “……” 王崇晟坐着,双眼被蒙住。 这女人偷溜进了办公室,他早就发现了。 “快,不说我是谁,我就不松手。” “靳欢。” “不对,是王崇晟身后的女人!” “……” “诶,晟,你还没回复我呢……” 靳欢松开手,改为搂住王崇晟的脖子。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冰冰凉凉的,须后水味道? 昨天借醉酒,她赖着不走,在车里直接就问了王崇晟。 谁知电话铃声响了,公关部负责人打给他的。 王崇晟怎么想的?告诉她自己房门的密码?这算是回复吗? “回复你?” 这女人靠他太近,他有些局促。 总感觉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脑袋一通发麻…… “是啊,你喜欢我吗?” 靳欢将唇贴近男人的左耳,轻问。 “这个问题……太深奥……我先思考几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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