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也不回小岛,径往西北直飞。箫乐伏在鸟背上累极而睡,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感觉身体急降,睁眼一望已是晨光熹微,从高空俯视,大地一片疮痍,附近许多道路桥梁都遭到严重破坏,大部份的城市高楼经已坍塌,形同废墟。瓦砾堆中隐约出现为数不少的变形异物在废墟里窜溜,远远看见大山掠过,无不惊慌地钻进碎石间匿藏起来,看样子是座无人的废区。 大山越过废城,往前数公里降落在一座半坍塌的楼台上,那是座战前的商业大楼。箫乐从鸟背上跃下:[大山啊,你乖乖呆在这儿别乱跑,我去找看有什么吃的。] 大山机灵地拍拍翅膀,靠在箫乐身上一阵摩擦,箫乐微微一笑:[好啦好啦,找到吃的一定忘不了你。] 他见楼台边有座逃生梯,於是拔出匕首小心翼翼爬下去,刚踏进楼内,一股霉味扑鼻,他打了个喷涕继续往下走。进入大楼,那是条幽暗的长廊,两旁门窗破烂不堪,晨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免强可见有道门半掩着,里面是一层层阶梯通往底楼,楼下暗无天日,他随手捡起石块扔下,砰砰碰碰许久才坠至地面,於是硬起头皮走下去。 底层是开放式餐厅,桌椅歪三倒四凌乱不堪,除了一些灶具之外并无他物。他走进厨房胡乱翻搜,却找不到任何可吃的,正感失望,抬头瞥见右前方有扇钢门半掩着,里面传出轻微异响。 他放轻脚步靠上去,远远看见有个大胖子正全神贯注地蹲着,身周堆满大大小小的瓶罐,胖子拿起瓶罐嗅了嗅,往后一抛,又拿起另一个瓶子摇了摇,觉得满意后就把瓶子放进身旁的竹篮里。 [啊哈,五香粉!] 那胖子突然欢呼一声,箫乐被他吓得猛退两步,撞上身后厨柜,砰然发出巨响!两人同时惊叫起来,胖子不由分说抓起身边物事没头没脑就往箫乐掷去,一时间,瓶瓶罐罐丶刀刀叉叉满天飞。 箫乐狼狈不堪地躲进桌底:[喂,喂大胖子,咱们都是同类啊。。你相煎何太急?] 胖子一听是人声,立刻停手,但还是握着一刀一锅随时准备再突击。他气嘘嘘地探出头见桌底下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才放下武器歉声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啥怪物又来了,真对不起。] 箫乐从桌底打量那胖子,见他和自己年级相若,满脸稚气,全身肥嘟嘟的看起来还蛮可亲:[你在这儿干嘛?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胖子笑嘻嘻道:[咱两兄妹才到此不久,不晓得附近有没人。妹妹在河边,我来找调味料啊!喏你看,这全都是上等的调味品,黄姜粉丶丁香丶芝麻丶砂糖丶细盐丶蒜粉丶乳酪粉丶八角丶大茴香丶小茴香丶黑胡椒,唔。。这椰浆坏了不能用,真可惜,哈,五香粉也有了!] 箫乐肚子咕噜噜直响,涎着脸道:[小胖哥,你找来这堆调味料,不知道想煮些什么好吃的?可否让我也吃点儿?] 胖子神秘兮兮地笑:[你想吃?那好,你替我把这些都带回去,我请你吃大餐,就怕你不敢吃。] [哪。。吃些什么呢?人肉吗?] 箫乐登时起了戒心。 胖子连连摇手:[不不不,怎会是人肉呢,那好恶心喔!更何况这死城里哪有人肉了?总之是可以吃下肚的,你放心吧。。其实人肉也是肉,花腩吃光后,说不得将就点也算。] 他上下打量箫乐,箫乐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忙扯开话题:[小胖哥你怎称呼啊?] [我叫冬暖,有个小妹叫夏凉。] 胖子将竹篮整顿好交给箫乐,打开贮藏柜,里边是一块块的乳酪,他欢呼一声拿起乳酪就往嘴里塞。 箫乐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好笑:[喂,你也不看看这是否有坏?] [可以的可以的。。香着呢。。] 冬暖找来几个大箱装满乳酪,还嫌不够,又塞了几块进口袋:[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他一口气捧起五大箱乳酪,迈开大步健走如飞。路上尽是战后遗留下的废墟,走在瓦砾堆中,四处透着锐利杀气,箫乐微感混身不自在,突然有股兰香飘至,一条黑影从两座坍塌的楼隙间窜出,箫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冬暖已迅速跃起以肥重的身躯压下,那物哼也不哼当场毙命。 箫乐瞧得清楚,那是只毛茸茸黑白相间的动物:[咦,这不是狸猫吗,体积怎会那么大?] 那物连头带尾约有十多尺长,嘴里突出两根锐利的剑齿,头颅也比一般来得大。 冬暖背起那物哈哈大笑:[这是上等的狸狼啊,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这次真有口福了,走,让你见识见识我冬暖的烹调功夫。] 两人谈笑间已穿过大片树林,转了个弯,前方水声潺潺出现一泓碧潭。百尺瀑布从高崖泻下,潭水清澈透底,中央有座弧形的竹桥绕石而建,石面凹有小孔,孔内白烟直冒。 冬暖将箱子放在桥上:[小妹不在啊,去哪了?] 箫乐走近潭边,一股热气扑面,顿感汗流浃背。 [小心点,这泉水非常滚烫,你待在这儿,要闷的话就到桥上去观赏喷泉吧,它每隔一阵子就会喷出,小心别烫伤了,我再去准备准备。] 冬暖交待完毕,背起狸狼往下游走去。 湖面冒起热乎乎的水气,滚烫的湖里竟然出现三三两两的游鱼,全身通红大而肥美,尾部还长满一排排尖细的黑刺。箫乐童心大起,捡了石子抛去,噗通一声卷起层层污泥,把鱼儿都吓得钻进湖底消失。 他哈哈大笑,突然岩石中暴发出数道滚烫的泉水,白花花的水珠溅上身痛得他呼爹喊娘。 泉水兀自喷个不停,经风一吹喷洒满天,过了一会,喷泉骤然歇止,箫乐闷着,看看四周高山环绕,心想不如爬上去玩儿,於是挠湖爬去,却也费了不少功夫才攀上山顶。 山上是浩瀚无边的大湖,蔚蓝天空映入澄澈如镜的湖面,水天一线,眼底尽是如画美景。他赞叹不已,忍不住伸脚入湖试探水温,感觉也不甚烫,於是脱得赤条条跃进湖里,突见远处大石有堆似是人穿的衣物,不禁好奇地游去,将靠近时,听见岩后传出阵阵清脆的歌声,宛如天籁般动听。 他忍不住探头望去,见有位□□裸的少女背向他在湖里戏水,少女肌肤胜雪,一头黑发披在细嫩的背上,全身更挑不出丝亳瑕疵。箫乐一怔,想避开但又舍不得如此旖旎风光,愣头愣脑地不知所措。 少女蒙然不知身后有人,放开喉咙尽情高歌,洗刷完毕转身站起才惊见有一□□少年,身下那男性像徵直挺挺立着,眼睛贼忒嘻嘻尽往自己盯,吃惊之馀竟忘了遮掩身体。 箫乐见那少女长得如花儿般娇嫩,情不自禁赞了声:[好美啊!] 少女尖叫一声缩进湖里,过了一会探出头来骂道:[你干嘛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偷看人家,好无礼!] [我没有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偷看妳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儿,是妳自己没发觉而已。] 箫乐笑嘻嘻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 [你无赖!快走开,我要上去!] [那妳请上来啊。] 少女羞红了脸,使劲往他泼水,他哈哈一笑:[妳是想与我鸳鸯戏水吗?那我来啦!] 箫乐身体一跳,少女真以为他要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哪知他却后退几步转身:[我也不躲起来,就背着妳让妳看到我在哪,要不妳又怀疑我在偷看妳了。] 少女想想也是,又怕他突然间食言,惟有蹑手蹑脚爬上岸,但眼前是箫乐那光溜溜的屁股,自己又怎敢过去取衣呢?正犹疑间,箫乐又喊了起来:[妳好了吗?我这儿风景没什么看头,想转过去瞧瞧妳那儿行不行?] [别。。不行,你敢!] 少女失声尖叫,三两步跑上去抓起衣裙噗通一声又跳进湖。 箫乐好奇地偷望,见她手忙脚乱的正在穿衣,心里暗暗好笑,又觉得过意不去,连声说:[喂,妳衣服穿反了啦,慢慢穿吧我不看妳就是了,当心别滑倒哟。] 少女又羞又急:[你。。你又偷看了,无赖,我恨死你!] [冤枉啊,我哪有?我只是猜想而已。] [想也不行,你。。你满脑子脏东西!] [啊哈,妳又怎知道我在想什么脏东西?莫非妳我心灵相通,那是妳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啊!] [呸!谁和你心灵相通?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我是前世造孽才遇见你这小贼。。喂,喂,你别转身。。] [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就不能转身?这儿风景枯燥乏味,想看看妳。] 箫乐反讥,少女突然哎哟一声,就此寂静。 [喂喂,妳怎啦?我只是说笑,妳别当真啊。] 他连喊几声不见回应,转过头只见少女双目紧闭抑躺湖面,身旁出现数条黑蛇! 箫乐大急,纵身入湖赶走蛇群,见少女雪白的脸庞隐透黑气,伸手一探,惊觉她气若游丝,不禁心急如焚,在她身体各处检查,发现她腰部乳下有道红肿的伤口,血呈暗黑色正从伤口流出。 他急忙替少女啜吸毒血,吸吮一阵,嘴巴微感麻痹,然而血却渐渐由黑转红。少女脸上黑气消失后,嘤咛一声,感觉乳下麻痒,张眼见他正在自己身上啜吸,惊怒交加,啪的一声狠狠地赏他个耳光,哇了一声哭出来。 箫乐被她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忙歉声说:[对不起夏凉小姐,都怪我害妳被蛇咬。。她也别再发脾气啦,否则毒气攻心那可麻烦大呀。] [你。。怎知道我姓名?你到底是谁?] 少女啜泣。 箫乐撕开衣角替她裹伤:[我叫箫乐,不小心从南方飞到这儿来,认识了妳那胖哥哥冬暖,从他口中得知这一带就只妳兄妹俩,所以猜想妳就是夏凉吧。] 夏凉伤口隐隐作痛,想起哥哥,不禁哭道:[你走开,我要找哥哥。。] 她挣扎起身,伤口忽痛,脚底一滑不小心又扭伤了腿。她呜呜咽咽哭起来,箫乐更感内疚,忙扶起她:[还是让我扶妳下山吧。] [走开!谁要你假好心,别碰我!] 夏凉拨开他手,走没两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滚下山,幸好箫乐手快拉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闷不作声抱起夏凉,小妮子拚命挣扎,对他拳打脚踢,箫乐无奈,只好出言恐吓:[妳再乱动,我把妳扔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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