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众人眼前一花,两条黑影悄无声息分左右扑向那半颗即将落地的岩石,轰声巨响,大半颗石头被两人各出掌力击破,登时尘土飞扬。 击石者乃一胖一瘦两个黑人,那黑胖子说:[咱们来自东海印枷村,我叫西华合。] 指那瘦子道:[他叫衣曼,咱俩愿与海公子达成协议,希望公子力助印枷村,以免遭受怪物之害。] 八糟瞧得心痒痒,趋前随手在另外半截石头上轻拂:[石头啊石头,人家自在演戏,你却没来由的被人家当成出气筒。] 他轻描淡写,大石瞬间被震成碎沙。乌七笑嘻嘻又把碎沙堆积起来,轻拍几掌,笑骂:[八弟你也太不讲理了,哪有什麽人在唱双簧啊?你好端端的,干嘛就把石头给毁了,怎不留给其他人表现表现?] 也不见他如何使力,竟将满地碎沙给硬生生挤压成一大块石堆,就连半条细缝也没有。 箫菁见状,拍手大笑:[大石头化零为整,出气筒给修好了啦,现在该轮到哪位高人砍石头啦?] 言下之意颇有讥讽撒拉丁出手砍石之状举。 撒拉丁老脸微红,只当作没听见。众人见乌七八糟如此惊人的功夫,都不敢冒然出手,海世宗与身边红衣丽人对望了眼,心里暗赞:[好家伙!难怪鬼见仇极力推荐这对活宝,果然名不虚传。] 人群中越出一位长须先生,年约五十,长相清雅飘逸,他来到众人面前先是一躬,再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在下桑齐士,来自东海伏龙湾,也不敢与这石头为难。。] 众人一阵哄堂,桑齐士接着说:[在下有一事想请教海公子。] [先生请说。] 桑齐士再鞠了一躬:[海公子胸怀大志,终非池中物,在座各位也非泛泛,都是身怀绝艺之辈,若想与人争一长短或自保的话,可说是易如反掌。不过在下更有兴趣想知道的,却是行军打战无非是运筹帷幄,布局妥当与否讲的是兵法策略,并非程匹夫之勇。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闲云野鹤岂肯屈就一堂?若平时独来独往,对於这严慬的军法制度更是门外汉者,岂肯臣服於上司?更甚的是,咱们还得面对排山倒海接踵而来的异兽大军,那可比争夺卢森堡难上加难。我想,海公子於这军法纪律可都布署妥当?这将帅士卒又该如何分配?] 海世宗点头:[先生高见,这也正是我头痛之处,今天终不成要摆擂台丶比武夺帅不成?我原来首先要办的是连络各方人士,达成共识後於腊月初八举办一场选举大会,凡出席者皆赠以重金。届时选出将帅首领,到时各方不得有异议,否则军法处治,先生看看这可妥当?] [但不知所选出的结果由什麽人来裁定?] [唔,这点先生请放心,我卢森堡数位枢机主教丶军事家与大法官均是义不容辞,早已是咱盟会顾问团之一,或是先生另有人选?] [没有。] 桑齐士摇头退下,海世宗见众人更无异议,向鬼见仇低声嘱咐几句,鬼见仇应声去办。 不久,山後飘来阵阵酒肉菜香,其时日过午後,大夥儿早已饥肠辘辘,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都为之精神大振,不禁抬头张望。只听鬼见仇高声说:[现有西大漠撒拉丁圣使与其族人,东海印枷村西华合丶衣曼与其族人,崔蕊夫人,释罡宇师父,东海伏龙湾桑齐士,乌巢十二宝等答应入盟。] 释罡宇神色木然,乌七却咦了声:[我并没答应加盟啊?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别扯到咱兄弟身上去。] 箫菁说:[七哥,反正我也想到北大陆去见识见识,大夥儿就去瞧瞧热闹好不?] 八糟生□□闹,大喜:[去去去,都去凑热闹,顺道查一查六哥的行踪,但就是不加盟!] 鬼见仇无奈,含糊地说:[由於人数众多,咱也不一一称呼,谁要是不想加入就请各自离座,否则就当作自愿加盟了。] 大夥儿见无人离席,加上那酒菜香更令人肚饿难当,於是都轰声答应。海世宗大喜,举手向天发誓:[多谢各位达成共识,我发誓不会令在座各位失望,为了答谢各位,我早已准备微薄酒菜请大家尽情享用。] 他笑盈盈走到乌七面前抛下一句:[道不同?嘿,我只知道顺我者昌,走着瞧吧!] 几个黑衣汉扛扛抬抬送上十来个木箱,打开时,众人都闻到一股香气,不禁欢声雷动! 周老狼更是用力狂嗅:[真香啊!好多年没闻这肉香了,幸好有撑到底,这叫做好料沉底。] 树上那人应道:[你在胡说些什麽?我说这酒才叫香呢。它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应该是。。] 却说不出是什麽酒。 [老兄,原来你什麽屁也不懂。] 周老狼冷笑。 [那你是懂个屁了?] 树上那人讥嘲。 周老狼气呼呼道:[阁下是谁?为何总是冲着我抬摃不休?] [我是你叔的爹的儿子,姓窝名劳爷。] 周老狼脑筋一时转不来,喃喃自语:[窝劳爷?嘿,窝劳爷?怎没听说过有这麽一号亲戚了?这人有点怪,喂,窝劳爷。。] [乖孙,叫老爷何事?] 周老狼怒道:[干嘛叫我孙子?] [孙子叫老爷嘛。] 周老狼正待发作,释罡宇一把拦住他:[对方是十二郎。] [乌巢十二宝的老么?] 周老狼反问。 释罡宇点头,周老狼先是一惊,接着忿忿不平:[十二郎又怎了?乌巢十二宝就可以欺侮人了吗?] 树上那人笑呵呵道:[咱们只是来混口饭吃的,岂敢欺侮雪峰苍狼啊?要不你那口浓痰飞弹可要向我招呼了呗。] 周老狼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已得罪了对方,顿时语塞,闷声不响抓起肉便咬,只吃得津津有味。 黑衣汉将酒呈上,酒色湛蓝清澈,喝起来香醇柔滑略带竹香。箫菁喝了几杯酒气上涌,脸红心跳,问八糟:[八哥,这是什麽水?怪难喝的,感觉头很晕。] [这是卢森堡鼎鼎有名的蓝芯酒呀!怎麽,妳没喝过酒吗?] [没,以前听说过,却不曾喝,我不喝了。] 箫菁将杯子一放,杯底才刚碰着桌面,树上人影一闪,奔到她身旁抢过酒杯:[那我替妳喝了吧。] 那人一口喝乾,赞道:[好酒!小妞儿不懂事,可别浪费了人家千里迢迢送来的人情啊。] 乌七笑吟吟地介绍:[小菁,他是咱老么十二郎,你俩多亲近亲近。] 箫菁见那人长得俊朗挺拔,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半点儿也不像乌七八糟那般古里古怪,不禁向他多望几眼,青年也报以微笑。 八糟向青年低声说:[她就是化解汤比与哈兀之战的小妞儿。] 十二郎浓眉一竖:[听说岛上两大巨头之战一触即发,却不知怎的和解了,哎哟哟,原来是这小家伙的功劳,哈,妳本事可不小哇!] 箫菁听他语带讥嘲,忍不住心中有气:[那也没什麽,举手之劳总比乾呈口舌之争务实。] 十二郎一窒,苦笑:[真有妳的。] [怎啦,不服气?] 箫菁下巴一挺。 十二郎摇头:[小妹子脾气坏,将来谁要娶了妳可倒大楣啦!] 箫菁气鼓鼓的:[嫁谁都不关你事,你管得着?] 十二郎正待作辨,乌七已板起那球一般的脸:[十二弟,你俩怎的一见面就争个不休?事情办得怎样?] [七哥,小妹真够意思,咱将来可有得受了。] 十二郎笑了笑,接着压低声量:[我已查出海湾小渔村的命案,相信是。。人为之祸!那天四哥丶五哥离开後,当晚我又回到现场,无意中发现一件怪事,我怀疑这是个阴谋,似乎与咱家族血案有关。] [这事关重大,先别说,提防隔墙有耳。] 乌七连使眼色。 箫菁好奇地问:[什麽血案?七哥你说的那村子可是蒙特港海湾的小渔村?] [咱家过去曾发生一宗灭门惨案,似乎与那渔村有关。这村子向来无事,不知怎的一夜之间来了上万只血蠤虫把村民都害死,咱兄弟觉得有蹊跷。。也不知怎说,就是不对劲。。] [七哥,那人怀疑咱头上来啦,你就实话实说,小妹又不是外人。] 八糟插口。 乌七瞪了他一眼:[不是我信不过小菁,而是这儿人多不方便说话,咱先别打草惊蛇,小菁,我改天再向妳解释。] 箫菁想起当晚渔村所见,心头怦怦乱跳,伸手抢过十二郎酒杯骨声喝乾,酒气上涌,呛得她猛咳不停。她从小生长在南部蛮荒之地,自幼茹素,生平第一次喝酒吃肉,感觉不习惯。她东张西望,看见众人大口吃肉丶大口灌酒的模样只觉好笑,百般无聊之际,一抬头,发现海世宗身旁那红衣丽人正目不交睫地注视自己,不禁心头一突,别开头去和八糟说话。 不久,她忍不住又偷瞄对方,却见对方始终如前般凝视自己,眼神闪烁着奇异光芒,她心头乱跳,隐隐觉得有不妥,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时间分秒飞逝,箫菁共瞄了她七丶八眼,每次与对方眼神交流时,多了一份亲切,也多了一份恐惧。 [她的眼神好清澈好漂亮,可是总觉得有不妥,问题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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