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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熹被珩清往后一拽,她站立不稳,就往后退了数步。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珩清是几个意思,那人已经快步走到面前。走到面前,快速收敛了刚才期盼的神情,神情温柔,眼眸里却是冷冰冰地在陈熹手腕上扫了一遍。    陈熹费力把手腕抽出来,满脸笑容问:“大哥,你没事吧。”她左右看看,自然看到几个眼熟的侍卫,扮作路人甲乙在旁边游荡。“我们让人传的消息,你都收到了吗?”    陈德微微点头,眼神落到珩清脸上,珩清倒是毫不示弱。两人正在用眼神暗中较劲,陈熹的肚子恰在这时咕噜咕噜叫了。陈德转过脸,总算是开恩说话:“我还没来得及用饭,陪我一起吃一些去。”    三人行跑到市集上比较热闹的餐馆,陈德倒是熟悉菜单,随口点了几个,等小二送上来,恰好都是陈熹最爱的口味。陈熹吃得痛快,身边两位仁兄沉默得痛快。因为饿得太狠,陈熹是等吃饱饭才发现,隔壁两位都很沉默,明显有暗流涌动。    “怎么样?风家矿产还算顺利吗。”陈德总算是打破僵局。    陈熹看他的眼神,才不信陈德没有得到消息。她对陈德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毕竟当时说好两人一同走,她也不管陈德能不能安全,自个儿就下马去找珩清。    她讨好地笑了笑,“哎,还算行,死伤还好。”说完瞥了眼似笑非笑的珩清,“不过大哥,我这回在路上听说了,风家那矿产不是什么好的,表哥炸他们必定有他的道理。你别生气。”    “风家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干系。”陈德立即接口,也不看珩清,也不看陈熹。他手里捏着个茶盏转了一圈,“我生哪门子的气,出门办差,为得是父亲的吩咐。”    大哥,你气得把人设都丢了好吗。陈熹叹了口气,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又是努力分析,陈德生气,必定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把他这个大皇子放在眼里,一个一个私自行动。而且吧,听上去陈德吩咐表哥做的事情,表哥是完完全全没有按照吩咐去做。这就是表哥不好了,当然她也要负一点点的责任。    她嘴巴张了张,还没讲话陈德先一步站起来:“秋词和其他人还在都尉府中,你们吃完了就快点来吧。”说完,他居然要走。    陈熹飞快站起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大哥,我们吃完了,一起走。”陈德脸上表情动了动,转过头先去看了眼抓住他胳膊的手。冷哼一声,倒是舍不得甩开,停下步子,“那,就一起走吧。”    珩清笑了笑:“表弟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刻意讨好。大哥他大人大量,不会怪你的。”    陈德抽出手,一言不发走了出去。陈熹诶了声,回过头对珩清愤愤:“表哥,大哥怪我什么啊。而且你干嘛要说我刻意讨好?”刚才陈德脸色都缓和了,就因为这句变回冷漠的模样。    “咱们快跟上,免得大哥又莫名其妙生气了。”    陈熹一听,微微皱眉,珩清这话说得实在让人不痛快。要是当时珩清去搞人家矿山之前,和陈德讲一下,也不至于那时候三人分散,现在陈德生气也是自然的。    “走吧,表弟。”珩清指指额头伤口,“这伤口在化脓,我们得快些找到区御医。”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陈熹被珩清的伤口转移注意,看陈德站在饭馆门前等他们,忙快步跟了过去,“大哥,你等等我们。区大夫也在都尉府吧,表哥为了救我受伤了。”    陈德越过陈熹,冷冷瞥了眼慢吞吞走出来的珩清,自然落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处:“倒是看不出。”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们连夜赶路为了给你报信,遇到狼了。”陈熹形容得手舞足蹈,她原本就是口齿伶俐的人,被她这么一讲,这段经历在原本惊险的程度上,又加了几分。    可惜陈德越听越冷漠,他沉默小会,忽然转头:“珩清,你原本在军营里也是好手。”    珩清笑了笑,抽出扇子也不怕冷,扇了几下:“行兵打仗或能用上,但碰到猛兽嘛……要不是表弟舍命相救,我和表弟也只能双双共赴黄泉。”    “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我们都是好兄弟,好了吧。快走快走。”真的是气到胃疼,陈熹揉了揉眉间。又看珩清不要命的用扇子扇风,这伤口吹到风还能行嘛。别到时候,化脓还要细菌感染高烧,那真的会死人。她快步走过去,想抽过珩清不离手的扇子。    可她一动手,却发现珩清动作灵活。她是没有征兆的动手,珩清不过一愣,扇柄虽然被陈熹碰到,可珩清只不过手往旁边一让,陈熹就扑了个空。    珩清眼睛一弯,凑过来像是解释:“确实,我在军营里学过防身武艺。逃是能逃,可我怎么能独逃。”    陈熹是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珩清是在解释大皇子说他身手好的评论。她刚才抽扇子只是怕他受风,没有怀疑遇到狼群的行为。此时珩清刻意解释,倒是有点画蛇添足。    她摇摇头:“不是,我担心你伤口化脓再受风会发烧。至于当时遇到狼群,要不是我突然摔下树,后面也没那么多事。”    三人在路上再次沉默,好在都尉府并不远,也就过了两条街就到了。都尉府和汜水关城墙相连,从府里可以直接上城墙,眺望草原风光。这府造的,就像是汜水关城墙的门卫房。    几人走到门口,已经有人报信,刚刚靠近,秋词小身板在朱门内探出身体脑袋往外张望。一看到陈熹等人,她飞似地跑了出来。抓住陈熹的胳膊,眼眶红得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似的:“主子,你去哪儿了。您再不回来,奴婢也不活了。”    陈熹拍拍她的脑袋:“我们这次出来是办事,不是出来玩的。前几天,我当然是有事要办。你以后别这么担心,一切有大哥,有表哥呢。”    秋词抽了抽鼻子,“嗯”了声,快速看了眼陈德,收回眼神,“主子,下回办事也要带着奴婢啊,万一……”    陈熹咯噔一下,秋词提醒的对。她自从被陈德看穿之后,真的是破罐破摔。起码陈德貌似没有拆穿她的意思,那她还是要努力保守秘密的。    等他们进府被都尉毛星月拜见之后,便各自分散。陈熹是匆匆地沐浴,几天没洗澡她都要受不了了,总算是弄干净。她洗澡的时候,倒是内心忐忑,毕竟有位仁兄特别喜欢在她享受私人时间的时候,闯进来聊天。    也不知道是期盼还是害怕,忐忐忑忑等洗完澡,没有飞贼进入。陈熹穿戴整齐,想了想,把裹胸用力绑了几层,才瘫在软塌上:“秋词你把晚饭送到屋里来,我们一起吃。懒得应酬了今天。”等秋词离开,陈熹又等了一会,发现也没人来夜探。放下心,那位仁兄想必在都尉府不大方便。    这一晚睡得很浅,迷迷糊糊,像是还在骑马狂奔,时不时在从梦里惊醒。再醒过来时,大约正是因为听到有脚步声细细地走到床前。她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睁开眼看到陈德半点都不意外。    “大哥,你来了。”陈熹感慨,坐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赤脚踩进鞋子,走到边桌旁,先倒了杯茶,又帮陈德倒了一杯,“坐。”    陈德微微皱眉,顺势坐下。犹豫片刻,才开口:“你知道我要来?”    陈熹心想,你这习惯我还能不知道吗。她笑了笑:“今天刚刚见大哥,一直不方便讲话。就猜大哥会来问话,其实一直等着。”下次麻烦早一点,不要半夜三更。    陈德捏着茶盏笑了声:“既然你等着我,想必准备了话要说,说吧。”    陈熹楞了一下,说什么。她是准备了你问我答的小抄,没有准备演讲稿。看陈德好整以暇,心想不如先把军匪的事情说一下。    避开霍勋的交易,只说了军匪的事情。又把遇狼的遭遇,添油加醋讲了一遍。看陈德还是沉默,叹了口气。    “大哥,我知道你怪我突然下马。可我……”    陈德猛然侧首轻叹:“你怪不怪我没有下马找你?”    “没有没有。”陈熹忙否认。    她在陈德面前早就现了原形,所以在陈德面前没刻意保持男人的形象动作。此时为了强烈表达对陈德没有怪罪的意思,声音动作变得女性化十足。    “大哥,是我不好,当时也是一下子昏了头。想要帮表哥救人,就下了马。没想太多。”看陈德沉默,陈熹慌慌张张站起,走到陈德身前。念头一转,又讨好道,“你看,虽然是我之前鲁莽了,但后来还是探查到情报。为了尽早告诉你,连着赶路,都不带休息的。”    “那些人要杀的其实……”    陈熹指指自己的鼻子:“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是要干掉我。不过你看,我是不想死的,所以才快快来见大哥,指望保护我。”    陈德终于露出一点点的温柔笑意:“我还当你有珩清保护,就够了。”说着他也站起身,眼神从陈熹白嫩的脚背上,一直转到她脸上,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说,“你有没有受伤?我来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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