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x3qdu.com

当晚,青溪、黑柰子无功而返。  黑柰子说:“我们来到殿内,等了许久,仍不见西王母娘娘。后一侍女给了我一封信,并传话说让我们先回。”  青溪说:“信是远音真人写的,说他愿助你们一臂之力。”  白柰子沉思片刻,说:“西王母碍于天庭之规,只能暗中相助。既然前方已铺好了路,我们就只往前走。如今无月的三分元神仅剩两分,谅他也不敢太造次。”  随后,三人前往蓬莱仙岛,会见远音真人。尽管远音真人仍只在飞音殿内说话,并未露面,但他表示给予黑白柰子自行出入蓬莱仙岛后行宫的令符,且能转让给其徒弟。  当晚,三人便在蓬莱仙岛的雾桃洲休整。    八月二十三,子时,蓬莱仙岛雾桃洲小楼阁内。  睡梦中黑柰子猛然惊醒,大叫道:“我看到了!”  白柰子赶来,问:“怎么了?”她搀扶着姐姐。  黑柰子口中振振有词:“天选之人就是上古之人,我看到了她,她就在你身后。”  白柰子立即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她甚是疑惑,问:“她是谁?为什么是我?什么时候?”  黑柰子回过神来,说:“是西王母托梦,她是谁不重要;至于你,可能你们有缘。时间就是今天。”  白柰子问:“有缘?今天?怎么可能?”  黑柰子说:“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八月二十三,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十年后,一百年后,谁知道呢?”  此时,门外侍女报说:“白姑娘,青溪仙女已经离开蓬莱。”  白柰子说:“我知道了。退下吧。”  黑柰子笑说:“看来青溪是下定决心了。”   当夜,两人都无心睡眠。白柰子望着黑夜中沉默的明月,叹道:“缘?缘字所值几分?”    望晨听得入神,半响后才问:“所以,师父你们一百年来都是如此?那岂不是死了很多。。。。” 她见白柰子神情哀伤,便不说了。  两人看着烛光,沉默良久。  望晨见状,便拿起小剪刀,剪着烛光,说:“我想哥哥姐姐们不会责怪师父的,那是你们的信念,不是吗?能为信念而死,便死而无憾已。” 她握住白柰子的手,“师父不要再伤心了。”  白柰子轻抚着望晨的指骨,说:“月儿有心。”她淡然一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现在。皇帝遇刺一事之后,虽说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终究不比往前。你们得要更加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才好。”  “嗯。”望晨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月十六日,卯时。  由于任长风的紧急召唤,望晨不得不离了神荷湖,前去回报百花山之事。正当她策马飞奔时,一阵琴音传来。琴音虽低缓缥缈,大在寂静的清晨却尤为清晰。望晨不由得放慢马步,仔细再听,简洁轻越的旋律,冰清高雅的音韵,这曲子深情又隐逸,一如淡雅静寒之梅。  很快,望晨便找到了曲子之处——无一寺。她下马,推开庙门,就见大院菩提树下,一女子正安坐抚琴。她便是何雨晴。  望晨先行了礼,说:“在下向望晨,不知姑娘芳名?”  今日的何雨晴只着牙色襦裙,头无发饰,可谓素净。她停下手,说:“你不过是来听曲,我是谁,于你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望晨一脸窘迫。  何雨晴起身,走近望晨,笑说:“不必惋惜。有些人该是生命中的过客,若真的相识相知,指不定生出什么孽缘来呢。”  望晨低下了头,说:“姑娘说得在理。”  何雨晴靠近她,见她额头尽是汗珠,便想拿出袖口的手帕,但转念一想,却掏出胸中的手帕,递给望晨,说:“瞧你,赶路赶得一头大汗,快擦擦。”  “谢谢!”望晨忙接过手帕,却不擦。她打开手帕,那是一方鱼肚白丝帕,上绣有一青白梨花与一词。  寂寞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  晴明落地犹惆怅,何况飘零泥土中。  “这首《惜牡丹》与这梨花相配,倒是分外别致。”望晨说。  何雨晴笑说:“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这可不行!”望晨立马拒绝,“这丝帕虽简朴,但您却把它放在贴身之处,可见其珍重。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何雨晴接回丝帕,又说:“是的,但放在你那里,我也很放心。”  望晨不知如何接话,只说:“我本应赶路,如今已耽误了不少。看来我得先走了,多谢姑娘让我听到这般好的琴音,若有缘,望再听一遍这《梅花三弄》 在下告辞。”她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果真与众不同。”何雨晴莞尔一笑,看向那飘落的菩提树叶。    十月十六日,辰时,京营的神机营副将厢房内。  乔朔望站立着,双手覆于后背,说:“无论如何,此事绝对不能外露。”  任长风捏紧了手中的笔杆,说:“此事关系圣上安危,举国上下都看着呢。我纵然是有逆天本事,都压不下去啊。”  乔朔望转过身,走向任长风,说:“任副将,你比我年纪大,又比我资历深,这官场你还不熟悉吗?此事一出,望晨他们连命都保不住。但更重要的是我们。下属犯事,混入匪流,就足有三重罪,一是治理无方,管教不力;二是知情不报,约等同党;三是有损京营乃至大昭将士的声誉。如果,尹追月再从中作梗,你我恐有牢狱之灾。” 他靠近任长风,“现在,你只需要在卷宗上删掉几笔,便可平安无事。”  任长风一把将毛笔扔出,站起来说:“说到底,你还是想保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伎俩。你保这保那的,你保得了那么多吗?上次肖副将之死,上头派人查问,我千方百计地帮你顶住了。可如今是真的保不住啊,如果这次还改卷宗,万一东窗事发,那时可不是牢狱之灾,而是午门斩首!”  乔朔望也不乐意了,说:“我怎么是保他们了,你抿心自问,我哪一次不是为了你我,为了神机营上下的利益。如果不是这样,神机营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任长风怒说:“恬不知耻,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为神机营做的事。肖湘资历根本不足以当参将,你硬要提拔。每次都要糊弄考核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  乔朔望深吸一口气,说:“倘若真把肖湘之流都抓起来,全京营上下恐怕就空了。你一直自持名门之后,自命清高。殊不知我们这些出生平民的将士,天天拼死拼活,却只赚得零碎银子。他们也不过是想要安稳生活呀。”  任长风冷笑着:“你总是这样,自以为帮了他们,殊不知你是在害他们!”  “对,你说的没错,肖湘就是我害死的。” 乔朔望怒瞪着任长风,任长风也不甘示弱,也瞪着他。乔朔望用力一挥衣袖,气冲冲地走了。他走后,任长风立马瘫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  他想了许久,起身弯腰捡起那支笔,又点蘸了些墨水,然后在卷宗上写上“因病而返”等数字。    与此同时,望晨、青森、元助正走在去往副将厢房的路上,迎面见乔朔望怒气冲冲的快步走过。  望晨刚想叫住他,乔朔望瞟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去。  元助惊讶看着乔朔望远去的背影,说:“我从未见过乔副将这副样子。”  青森战战地说:“连乔副将都这样子,恐怕。。。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好不好?”  望晨只说:“是错就认,打就要站定。” 说完便敲响了房门。  “进来。” 任长风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  望晨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入。三人低着头站成一排。任长风则是一直很冷漠地看着他们。双方沉默了许久。  望晨率先打破这份沉默,说:“任副将,其实。。。”  “我知道,乔副将都说了。” 任长风靠着椅背,盯着他们三人,“如果下次你们还给我惹麻烦,仔细你们的皮!”  三人的身子都不约而同地颤了颤。  任长风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说:“罚元助、顾青森将教场里里外外都清洗、打扫一遍。罚向望晨守营门一天一夜,一动不动,不许吃饭休息。你们两个不许帮她,否则重重加罚!”  三人应下后,便离开厢房,各自去接受惩罚了。  望晨三人刚走,便有任长风的小厮既明来报:“武尚书想请任副将前往六科直房一聚。”  任长风只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巳时。  六科直房内,兵部尚书武瑺正坐着喝茶,尹追月则正襟危坐,常清人则站在一旁。他们正在等待任长风。  来到直房的任长风颇为拘谨,他行过礼后,便问:“不知武尚书找我,所为何事?”  武瑺刚要说,却被尹追月接了话,他笑说:“任副将教导有方,为京营培养了出色的将士。”  任长风说:“属下愚钝,并不太懂尹总督所言。”  尹追月胸有成竹,说:“乱徒假扮百花山虎妖,而前阵子,任副将又刚好派了人手过去,想必收获颇多。”  任长风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确有此事,不过他们途中有人染病,就原路返回京师,并未真正调查百花山虎妖之事。”  尹追月追问道:“那他们为何出现在南苑?”  任长风立马跪下,说:“请武尚书责罚属下,下属管理神机营无方,导致神机营人才空缺。刚达到南苑,便有三个手足因要事请假,下属手中人手紧缺,只好唤刚病愈的他们来替补工作。”  武瑺起身,忙扶起任长风,笑说:“任副将不必太过担心,这次你立了功,圣上必定有厚赏。”  任长风却说:“下属并未真正阻挡乱徒潜入,实属有罪,又怎能赏赐呢?相反,应该奖赏救驾有功之人。”  武瑺冷笑一声,说:“凑巧谁不会,何况你的前瞻远虑还被其他人拦下了。只能说是无功无过。”  尹追月瞥了一眼武瑺,又睨了一眼任长风,然后继续无动声色地喝茶。  常清人起立,对武瑺说:“武尚书,尹总督大人还有视察锦衣卫的工作。”  武瑺假装恍然大悟,对尹追月说:“不好意思,武某老糊涂了,竟一时怠慢了尹总督。常指挥使,你快带尹总督过去吧!”  尹追月也笑着看武瑺,说:“哪里,我看武尚书还聪明的很呢。”他放下茶杯,“尹某先告辞了。”  随后,尹追月、常清人离开六科直房。  尹追月一边走,一边对常清人说:“一个一派胡言,一个装聋作哑。”  常清人却说:“行刺之事,就由它过去吧。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