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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现在跟我说话,不怕皇上会怪罪吗?”凌月兮看着芝兰和锦葵。    “不怕!”锦葵摇头。    “皇上总有一天会接纳月兮的!”芝兰也坚定地说。    凌月兮笑了笑,她来乾清宫的目的,的确是想让安九岳接纳她,等他们彼此熟悉了,安九岳也会通过她,渐渐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    她的目的,这两个小姑娘其实看得十分明白,奈何安九岳却丝毫不懂。    第二日傍晚,太后派人来乾清宫,传凌月兮去慈宁宫一趟。    安九岳冷笑一声,冲正在一旁侍立的凌月兮道:“去吧,你主子传你呢。”    凌月兮在心中嘀咕了十几句小皇帝的坏话,面上却一凛,郑重跪下道:“奴婢的主子是皇上,还请皇上不要再这样嘲讽奴婢。”    安九岳看了她一眼:“让你去就去吧,别说这些虚伪话,朕听了难受。”    凌月兮面色复杂地离开了,到慈宁宫时,云雁却将一身小内监的衣服递到她跟前,凌月兮不解,太后道:“今日你父亲托人向哀家打听你在宫中的情况,自从上次见到你被皇帝责骂,他就十分忧心,哀家想,应该让你回家一趟,一家三人好好说说话,也好让你父母宽心。”    凌月兮有些激动,自从进了乾清宫,她还一直没有回过家呢。    于是凌月兮挂上了慈宁宫小内监的腰牌,趁着夜色在令外两名扮作小内监的暗卫护送下出了宫,出宫后三人驾着马车一路驶到凌府门前,那两名暗卫在门口等她,凌月兮飞奔进去,见到了为她担忧不已的凌若风和余氏,一家人足足聊了半个时辰。    将凌若风与余氏安抚好后,凌月兮在夫妇俩的目送下坐上马车飞驰回宫,到了慈宁宫,再换上原本的宫装一路走回乾清宫。转过一处回廊时,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月色朦胧,四周十分宁静,安陆离的突然出现带着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凌月兮上前两步,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心下顿时安定了。    “下次这么晚,别自己一个人走。”他的嗓音低沉悦耳,柔和中带着一丝担忧,凌月兮刚刚定下的心又快速跳动起来。    “我……”她小声嚷起来,“太后叫我去慈宁宫的!我没有乱跑!我……功夫这么厉害,谁敢袭击我?”    安陆离摇头:“永远别小瞧你的敌人,再说,敢袭击你的人,在这京城中大有人在。”    凌月兮想起,也是在这样深的一个夜里,她第一次跟安陆离有了接触,那时他们在临潢,两人从萧府一路牵着马走到辽宫,她不让他送自己回去,她说,没有人敢袭击她。    那时的他完全赞同她所说的,也真的没有送她。如今想到那个夜晚,凌月兮觉得恍若隔世,然而,也不过是半年的光阴而已。    半年的光阴,从夏日到冬日,从辽国到燕国,他对她的称呼,也从红缨变为月兮。    心中有些慌乱的不安,又夹杂着浓浓期许,她的脸很烫,好在天色已很晚,他看不清她脸红的样子。    这道游廊夜里少有人来,两人坐在廊下,凌月兮将近日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安陆离。    “皇上年纪小,身边得脸的太监自然也是年轻的。越是年轻,东厂越容易控制。”安陆离看她一眼,“你可不能因为两个宫女开始亲近你了就沾沾自喜,哪怕整个乾清宫都接纳了你,连安九岳本人都对你有了好感,薛无玉照样有办法让你在乾清宫不好过。”    凌月兮虽然早就知道,但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安陆离一笑,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你啊,早该明白的。”    凌月兮轻声道:“头发乱了。”    安陆离一顿,将手收回,轻声道:“没关系,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凌月兮的心热乎乎的,若不是她极力克制住,恐怕就拉着安陆离的手用脸去蹭了。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管风雪交加,还是春暖花开。”这句话,是她心中埋藏最深的梦想,她经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象,安陆离将手伸向她,对她这么说。    如今他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哪怕此时,他们只是“私会”,却也足够让她满足了。    回到乾清宫时,安九岳已经就寝,今夜是顺忠上夜,凌月兮隐隐听到有人在哭。    她皱着眉走到大殿,见一个人影缩在角落里,走近一看,是顺忠。    顺忠此时已停下了哭,哪怕殿内灯光昏暗,凌月兮也能看出他的窘迫。她疑惑地问:“顺忠,怎么了?”    “没……没事……”顺忠擦干泪,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另一边,“就是想家了。”    “啊……这样……”凌月兮想着你既然不说我也不方便问,就假装相信了吧,可一低头,见他手紧紧地握着拳,就明白他一定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了。    她低声道:“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没准我能帮到你呢?”    顺忠一愣,抬眼看向凌月兮,见她眼神真切,露出犹豫的神情。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凌月兮又道。    “我……我爹病了。”顺忠啜嗫着,“病得很严重,大夫……大夫说……”    “大夫说什么?”凌月兮急急问。    “大夫说,倒不是没有救,就是……就是要用很名贵的药材……”    凌月兮皱起眉。    她想起爹爹曾说过,并非名贵的药才能治病,京中不少大夫利益熏心,遇到治不了的难病时,便想着趁机捞一把,说要用名贵的药才能治好。等焦急万分的病人家人将银子付了,再胡乱一治,治不好归咎于病情太重,留下不知实情的病人家人呜呼哀哉。    凌月兮记得爹爹有一位好友,是京中的名医,便拍拍顺忠的肩:“那位大夫说的不一定准确,我刚好认识一位很有名的大夫,明儿我捎信给他,让他给你爹看看,若他也这么说,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顺忠眼中透出喜悦,然而不过一会儿他便垂下眼:“我们家是请不起名医的,要不然,也不会送我入宫当……”    凌月兮瞪大眼:“都说了是我认识的大夫,他不会收我银子的!你是我在宫中的朋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他一定会帮忙的!”    顺忠听了,眼中的忧虑终于消散,他几乎欣喜若狂地抓住凌月兮的手道:“月兮,谢谢你!你真好!”    凌月兮笑了,顺忠看着她,面上渐渐有了愧色:“月兮,对不起,我一直……”    凌月兮摇摇头:“没什么的,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你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哪有不帮的道理?”    于是第二日,凌月兮通过太后的手下稍信给凌若风,顺忠的父亲很快得到了医治,果然如凌月兮所猜测的,顺忠的爹并不需要名贵药材,先前顺忠一家都着了庸医的道儿。    顺忠感激涕零地跪在凌月兮面前时,顺喜和芝兰锦葵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凌月兮急急将顺忠拉起来:“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了!你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顺忠摇摇头:“月兮,你是好人,凌大人也是好人,谭大夫也是好人。他……他连一文钱都没收……你们都是顺忠的恩人,今后不论你们让顺忠做什么,顺忠都会做的……”    “他们让你做坏事,你也做?”顺庭不知何时也进来了,在一旁冷冷问道。    顺忠一愣,凌月兮皱眉道:“顺庭公公你说什么呢?你污蔑我便罢了,我父亲和谭大夫可没招惹你。”    顺庭“哼”了一声,掀起帘子离开了。    “总之,”凌月兮扶着顺忠,“你爹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都围上来,凌月兮看着他们,心想除了顺庭,乾清宫中的宫女内监们其实都挺心善的。    而乾清宫的宫女内监们也都已发现,这位顺庭公公口中的“太后心腹”,虽然是位尚书千金,却没有分毫小姐架子和脾气,做起事来十分心细,一点也不怕苦,性格还格外招人喜欢。    她对茶似乎也很有研究,泡出的茶格外香,安九岳虽没夸过她,却能看得出他极爱她泡的茶。    凌月兮在乾清宫的人缘越来越好。    年关将至,朝中各部都忙碌了起来,所有事务中安九岳最关注的,大概要属一年一度的年底官员考核了。这两年他亲自任命了不少官员,也委派了一些官员到各地担任要职,这些官员的考核结果便代表着他这个皇帝的政绩。    眼看着考核结果就快出炉,这一日安九岳又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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