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

戚缓以前从没有干过这种事，这让本来就惊慌的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快速的把手又伸了出来，带着一点点颤抖的慢慢在林昩修的手上写下“请让我服侍您”这几个字，写的断断续续。　　而林昩修呢，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字上面。　　他只觉得手心酥酥麻麻的，像是一只软软的小猫轻轻地拿它的肉垫撒娇，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女孩脸上细小的软软的绒毛，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凑近了一点，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戚缓的脸颊。　　抿抿嘴，甜的。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哪里都这么甜。　　要是能尝尝就好了啊！　　林昩修有点惆怅，刚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反应也有了抬头的征兆。　　他看着他的女孩还是那样，只是似乎向他凑了一点，手上的动作，因为没有他的指令也不敢停下。　　她竟然都不敢问一下他是否感觉到了她写了什么。　　林昩修悲哀的想着，如果她能够问一问他，和他正常的说说话，他是不是就满足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敢问、不敢看，也不哭不笑，除了颤抖，他几乎要认为她是一个假人。　　心里总有个声音，弄坏她，你就能看到她别的表情了，你可以让她哭、让她笑，她的一切，都只会因你而起。把她关起来，这里人太多了，家里多好，你可以给她比这里好一万倍的条件，她值得最好的，让她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有你，多好啊，如果她不愿意看你，就挖掉她总是飘向别处的眼睛，让她什么也看不了，如果她想走、想死，就砍了她的双腿双手，让她只能待在你身边，她不需要那些东西，你可以当她的眼、她的手和脚，带她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给她她想要的一切，这才是宠爱，只有这样，她才会给你一个宠爱她的机会。　　是啊，林昩修觉得自己被逼近了墙角，没有出路，他几乎要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可是，看着戚缓还是机械而卑微的写字，他心中难得的有了一点点怜悯。　　她太可怜了。　　可怜的像一只落汤鸡，恐惧的冷汗把她的头发都打湿了，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看起来，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鼻尖的汗水汇成一滴，缓缓掉下，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林昩修忽然合手，把戚缓还在写的小手包进自己的大手里，然后起身，把戚缓明显僵硬最开始下意识挣扎的小手往自己怀里一拽，把戚缓几乎裹成球的身体稳稳地抬在了怀里。　　怀里的女孩很凉，像冰一样。　　他使劲握了握那只他攥得紧紧的手，也没能把它焐热。　　林昩修回身坐回床上，依旧紧紧地把戚缓固定在身上，让她冰凉的小脚踩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把头埋在戚缓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香，真甜。　　像□□一样。　　抬头，把嘴凑在戚缓耳边，低低的说：　　“想和我回去？”　　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并不想听到戚缓的答案，于是接着自言自语，“拽着我，想和我撒娇，还是....”林昩修猛地把戚缓的头转过来，脑门贴脑门，灼热的气息完全喷在戚缓苍白的小脸上，“想和我做？”　　满意的看见戚缓黑黑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选择性的忽略掉她眼里的惊恐，自顾自地继续说，“缓缓，没必要的啊！想什么说出来。”语气算得上是温和，只是嘴角有点讥诮的翘起。　　说啊，我的缓缓，你只要现在说了，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哪怕你不想见到我，想离开，只要你说了，我都答应你，你快说，说啊，说出来，你就不会这么怕我了是不是，没事的，只要你说出来，只要你迈出这一小步，剩下的都我去追你好不好，你只要，不那么怕我，怎样都可以啊，怎样都可以的，我什么都依你。　　诡异的沉默。　　戚缓甚至没有张嘴，依旧死死地咬着下唇。　　林昩修闭上眼，把戚缓转回去，转而用两只温热的手握住戚缓冰冷的脚，感受着戚缓像一个木偶一般对他的没有半点回应，只得自己有点尴尬的婆娑了一下戚缓的脚，继续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有一点紧张，像是在等待判决，“这样吧，缓缓，”他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一只手伸过去，另一只手把戚缓两只脚都包了起来，“你把你想得写下来，写我手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