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这一天是被上天mark了“一定要下雨”的吗？这样的天气阴雨沉沉，真让人开心不起来。 她捧着脸靠在窗台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眼神都放空了起来。 “别把自己头发弄湿了，二号。”黑发黑眸的年轻人走过来，半是命令半是叮嘱地对她说，“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的你可还不完全是个长生种。” “知——道——了，papa。”她拖长了声音，十足的孩子气，也满满的是不情愿，“但是papa，今天真的不能出去看花了吗？我们约好了的。” “大风有雨，我想这个天气不适合你。”年轻的男人没有多余的解释，把一小管血从她手臂抽出来，又把另一小管血给她注s进去。 有时候她都会想：这可真是多此一举，也许还验证了“能量守恒”？ 这是个糟糕的冷笑话，尤其是她就是被抽血的主角的时候。 在今天的“每日换血任务”完成之后，她暂时地得到了清静，papa特许她去找J玩儿。 说是找J玩儿，其实并不准确，毕竟大多数时候J都是半昏迷状态——好吧，就算他醒来，也没办法和她做出有效的沟通——那个家伙和他的代号一样，像一柄锋利的弯钩。 ——而你见过会说话的钩子吗？ 并非她不想找到更好的玩伴，而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的身体残败到无法支撑她离开这个地方，现在仅靠每天的“换血”来进行 她本来是个先天的心脏病患者，在医院细数着属于自己的“节日”的到来——快了，就快了——医生说她只能活过两年，而当papa找到她的那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年年末了。 她已经放任自流，看起来比别的病人洒脱得多；大多数时候，她都甚至觉得死亡真的是种解脱。 不怪她会这样想。 她的亲人只剩下可怜的婶婶，婶婶还有一个在远方读书孩子——那是笔巨大的开销，而她是另一笔——她拒绝任何治疗，不仅是因为厌倦了躺在病床上，靠婶婶为她翻身的日子，更是为了节约下婶婶为数不多的钱财。 她向来懂事得让人心疼，这大概是papa选中了她的原因之一吧。 当然她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年轻男人并不像看上去这么年轻，他其实已经是个老爷爷了。 噢，长生种嘛，你懂的。 不过对长生种什么的，她不知道太多的情况，因为根本无从得知那些，显然papa不会愿意她问东问西；她只需要知道papa 还需要她，她也需要那每天一小管稀释过的血液就行了。 哎，还不如直接一管纯粹的血给她针下去算了，就算会有一阵子变成肌肉暴突的怪物，之后不也是会变回来的嘛！ 她郁结地跑去了J的房间，动作敏捷得像只小蝴蝶，轻飘飘的裙摆在她身后摇曳——一小管血的作用，她暂时是个正常的女孩儿了。 这一小会儿的“恩赐”可能是她每天都有的小确幸了。 “嘿，J！”如果声音有尾巴，现在它的尾巴一定在快活地摇动。 在角落里的人一动不动，连头也没有回。 她却只当没看见，因为她一看就知道，J现在醒着呢：“J，今天外面下雨啦，本来约好去看花的，papa只能放我鸽子了——我就说，他还是比较在意我的身体的。” “其实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好多了，每天一管血在慢慢地改善我的身体——也许一次性多来点会更好？” “哦，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但是我实在太贪恋正常人的好状况了——刚才我都是跑着过来找你的呢~” “J，你今天怎么样了？没有再发狂了吧？”她顿了顿，像是在观察玻璃墙里面的物件是否仍然摆放有序，“似乎看起来还不错，我猜你应该渐渐控制住你的‘狼性’了？” “J，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成功克服咱们的小问题——我知道我们可以的！” 她快速说完了这些话，那种不需要大喘气或者控制语速的感觉实在太棒了，但可惜的是，这样的好状态只能持续一小会儿。 她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语速也缓慢下来：“J，我今天找到一个东西。” “在papa的杂物房里。” “瞧。”她把东西从脖子上取下来，握在手心。 长长的细锁链垂下来，她慢吞吞地把它们收拢在手上，握成拳，放在玻璃墙边的抽屉里，给J推了过去——唯一的洞口，那是用来和玻璃墙内交换东西时用的。 她定定看着J，沉默下来，非常笃定J会凑过来。 也许是3分钟，也许是5分钟……那又怎么样呢？J还是看过来了。 她像是才看到J一般，和他挥挥手打招呼：“Hi，J~” J一如既往地忽略了她，视线落到抽屉处；J起身走了过来，打开了抽屉。 一个怀表。 J打开了它，看到里面唯一一根指针。 J的狼瞳看向她，金黄色的眼睛中带一点红棕色总让她想起日落。 她马上会意，解释道：“不管怎么样，这个指针都不肯动。” “可是你知道，杂物房里没有垃圾。” “我想它一定有用。” “送给你啦。”她笑眯眯地回望，沉默的J眼睫缓慢颤动了一下，他又缩回了那个墙角。 真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她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已经被萌到不行，被卡通化的J的形象在她脑子里成像，让她在心里揉了揉J的鸽子灰头发。 ——这个毛色的小狗，应该是阿拉斯加还是哈士奇呢？ 她在YY一番之后，心满意足地和J道别，扶着墙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在她没看到的背后，J正注视着她。 J手中的“怀表”，指针紊乱地晃动着，直到在她的方向游离起来。 怀表？ 或是指南针？ 或是…… “二号。”J冷若冰霜的脸上毫无情绪，手指却小小地抽动了一下。 怀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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