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猫

“自助餐？”林翠芝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林晓笑眯眯的，自助餐真正传入内地，是在八十年代后期。这会儿，还没有这个词。别说林翠芝听不懂，就放许茂秦晴那样的过来，恐怕也要懵逼。　　　　“怎么说呢，就是咱们多做出几样菜来，然后和份儿饭不同，按人头收钱，米饭管够，菜任选三样！”　　　　林翠芝皱眉，米饭随便吃？那还不得赔大发了啊？　　　　“其实您算算，咱们现在就是按照三毛钱一份儿饭菜来卖，还是有不小的利呢。多数女客人，并没有那么大的饭量，就算是男的，吃个半斤八两的顶天儿了。咱们定五毛或者六毛的价，看着高，可是人家一看是米饭管够，除了常年干力气活的，还真吃赔不了咱们。我看了很久了，车站那边儿的人，舍得掏钱买份儿饭吃的，都不是在意那毛八分的。”　　　　“要不……咱再看几天，不行就试试！”林翠芝还是犹豫，她不想太冒险。　　　　林晓点头，“行啊。”她才不担心，家里卖的饭菜汤里，都被她用异能加持过，除了能够增香增味外，长期食用还会有强身的效果。因为这个身体现在能力有限，偶尔吃一次她家的份儿饭可能看不出什么，不过么……林晓看了看一院子的花草，笑了一下。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强大起来的。　　　　“晓雁儿姐，雁儿姐！”门口，探进来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是隔壁王奶奶的孙子大宝。大宝今年不满六岁，还在上幼儿园。王奶奶心疼孙子，不愿意叫他大热天的窝在幼儿园里头，一进了六月就把他拢在身边儿了。这条街上 孩子还不少的，林晓天生有孩子缘儿，身边凑吧凑吧，能有十来个小布丁管她叫姐姐。　　　　大宝家就在隔壁，跟她最好，成天跟在她身后叫姐姐。　　　　“你怎么没睡觉啊？”林晓连忙把人拉了进来，看大宝那张胖脸蛋上都是汗，领着他到自来水龙头底下，浸湿了毛巾给他擦脸。　　1　　“雁儿姐我不热”大宝胖脸蛋子上神色还挺焦急，一个劲儿往外拉林晓，“上回咱们看见那只老猫，下小猫儿啦！”　　　　前几天林晓当孩子王的时候，发现街口那边有只老黄猫，拖着个大肚子在垃圾箱里翻东西吃。林晓喂了它好几次，想带回来，可是老猫还挺贼，她一伸手，就没影儿了。　　　　“在哪里啊？”　　　　一般来说猫狗的生小崽儿，都会找个隐秘的地方，怎么会叫个几岁的孩子就瞧见呢？　　　　“就在后街那棵大树边儿上呢！”这胖小子蹲在树底下看了半天了，“姐你快点儿……”　　　　林晓跟着他往外跑，“姑姥姥我去看小猫！”　　　　后街口不算远，这会儿天正热，道儿上也没什么人。被大宝拉着跑到了树底下，林晓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老猫没能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老猫的两条后腿，无力地拖在身后，大概是被人打折了。　　　　老猫的旁边，已经有了一只闭着眼睛拼命往老猫腹部挤的小黄猫儿。　　　　人都说动物这玩意儿老了就成精，一看见林晓，老猫那双黄澄澄的眼睛里就湿润了。　　　　林晓觉得自己，竟然能够从那双眼里感觉到了一股悲伤和祈求。　　　　“没事儿啊。”林晓蹲下去摸了摸老猫的下巴，老猫也不动，只是用头蹭了蹭林晓的手心。看来，还真是有了几分灵性。　　　　把老猫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里，又费劲地把小猫儿也捡了起来跟老猫放在一起，也没见老猫怎么着，林晓乐了，带着跟班宝小心翼翼地走回了林姥姥家。　　　　“哎呦，这是怎么了？”林姥姥在主家搬走后，养过一只狸花猫。不过那猫后来老死了，她还挺伤心，就没再养过猫。这一看林晓抱着血的呼啦的老黄猫回来，纸盒也不糊了，赶紧站起来看。　　　　“姑姥姥，它这腿被人折了，还在生小猫呢。”　　　　“真是缺德！”林姥姥气道，“快，把它放到墙根儿底下去。猫胆子小，生崽儿的时候最怕人看！”　　　　一边说，一边赶紧跑进了屋子里，找了件儿旧衣裳放在墙根儿凉快地方。林晓把老猫和小猫崽儿放下安顿好，小褂儿上早就蹭脏了。　　　　“雁儿姐，你说，这猫没事儿吧？”大宝唆了着手指头问。这孩子就这样不好，从小养成的毛病，时常无意识地叼着大拇指，他爸妈为这个没少打他。　　　　林晓一瞪眼，大宝嘿嘿嘿，把手放了下来。　　　　老黄猫在旁边喵喵地叫。　　　　林翠芝本来躺在了屋里边休息，听见响动又起来了。看了看大宝穿了个背心儿，后背都要湿透了，赶紧去拿了凉好的白开水给他喝。　　　　然后又亲自把这玩傻了的宝儿送回去。　　　　林晓去洗了手，拿了中午的剩饭，给拌了点儿菜汤。又找了个空碗盛水，趁人不注意，往水里低了几滴异能水。然后，才端到了老黄猫跟前去。　　　　老黄猫闻到了味道，拖着腿往前凑了凑。先没动饭，而是把头探进了水碗里喝了起来。　　　　林姥姥叹了口气，坐回去糊纸盒了。林晓搬了个小板凳，用手去探了探老黄猫的肚子，觉得里边应该还有小猫。猫的一胎一般能生四只以上，这刚出来一只，老猫力气却已经要用尽了。喝了一气儿水，老黄猫冲着林晓喵喵喵叫了几声，又躺了下去。　　　　林晓一下一下轻轻在老黄猫肚子上推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了，很快，老黄猫肚子里的三只小猫陆续产下来了。但是，或许是在肚子里憋得时间太长了，三只都是死胎。老黄猫一下一下舔着孩子身上的胞衣，让林晓觉得挺心酸的。　　　　天太热，赶紧把小猫儿的尸体清理了出去，林晓才有时间撅折了一根筷子，把老黄猫的腿固定了。老黄猫抬头看着她，那眼神儿让林晓受不了，摸着猫头，“没事啦，会长好的。”又把吃饱睡着的那只小猫崽儿放在了老黄猫的肚子旁。老黄猫就蜷了蜷身子，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圈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