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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K魔盒的出口开始找K房难到人质疑自己高达五百的智商打了五折,从K房找出口却出奇容易——每一个指向出口的箭头,似乎都在强调路标的重要性。    走出K魔盒,仿如隔世。    夜色凉如水,驱散了K房时火一般的躁动。走在两侧只有树木相伴的大路上,身后KTV的喧嚣渐远,旁边的同行者分成几个小圈子低声说笑,前方只能看到轮廓的溜冰场传来熟悉的音乐,更显这一段路的静谧祥和。    将近晚上十一点,规律作息的公交已就寝。不过,还有大批不规律就是最大规律的摩的在附近转悠。    不管你去哪,摩的司机都会报出亲切的“十元”。    整个小岛不算很大,就算是最远距离,十块钱也足以解决,司机这一口价爽快得很,干净利落,毫不做作。    可是,准乘客们不太开心。    小岛主要的行车路线是可以证明地圆学说的,一般情况下,起终点不会完美地处在直径两端,基本不会出现最大距离的情况。哪怕数学和地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在这岛上生活过,都不会心甘情愿做个十元党。    欲成买卖,先谈价格。只要有意愿,一切好商量。回程不远,十块钱两个人是不成问题的。但考虑到要分好几辆摩的才能全部载上,既然一起来,也应该一起回去,有始有终,众人商量过后,改变主意,一起散步回校。    被抛弃的亲切摩的大叔们黯然神伤。    如果是晚上□□点在岛上活动,会遇到大量来自十所高校的学生。有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坚持了好久的跑步者,戴着耳机,可能挥汗如雨,也可能三步一停,气都不喘,还忙里偷闲切换曲目,哼上两句;有结伴同游中心湖的——可能是游览,也可能是天气炎热,在湖内来个开心畅泳,不排除有刚跑完步的运动健将;有往返于两所高校探亲访友的,或行色匆匆,或面带笑容……    现在还在游荡的,基本都是像三下乡队伍的十三人这样,在外玩累玩疯了,盼望归巢的倦鸟。    乘车廿分钟,步行一小时。回到今天的起点中国银行,不少人打起了呵欠,揉起了眼睛。于是互道珍重,各回宿舍。    也许,人生也是个圆,你以为一直在前进,最终还是会回到起点。    意外的是,中国银行并不是男生们和三个政管女生最后的交点。    信息学院的男生都在南苑13栋,对面的11栋是女生宿舍,在楼下说再见的时候,严默间才知道,原来就是政管学院的。    目送女同胞上楼的严默间心想,也许应该跟何伟携学习一下吉他演奏,例如,《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之类。    距离出发去Q市三下乡,只剩七月六日这一天。    不知道别人怎么过,严默间是和往常一样,睡醒,然后去饭堂吃了个饭。不同的是,全校放假,一饭文采园和二饭风采园也把握机会偷懒,今天开始休业。    只有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像一头老黄牛,从不表示抗议和发牢骚,无论风吹雨打,日晒雪飘,都坚定地陪伴GW的师生,照顾他们饮食,业界最后的良心和楷模,三饭博雅园,仍固守阵地。    但严默间也没去博雅园。    他去了邻居学校ZD。ZD的饭堂质量,在十所高校能排在前三。博雅园一直坚信勤能补拙,全年无休,但至今没见到超越或者跟上ZD的可能,内心也不禁开始动摇。    也许道理是没错的。只是,比你优秀的,还比你更努力,至少不比你懒,所以,总存在差距。你可以不信天,不信命,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确实改变不了。    去ZD的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经过北港村时,两位青春洋溢的美少女拦住了严默间。    两人看似随便一站,一身破绽,却让严默间产生了偌大一条街道,除了掉头就跑,竟无处可走的错觉。天人合一,师法自然,不外如是。    方圆数米并无其他人,严默间相信自己就是她们的目标。这是要干什么?目标人物瞬间闪过四个念头——    一、问路。两人是新生或者外来游玩的客人,迷失方向或者找不到聚会地点,情急之下随便逮个人求助。    二、搭讪。从书上学习了什么技巧,或者渴望与异□□流,找人实践一下。    三、劫财。此路她们开,此树她们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四、劫色。男色当前,控制不住自己,大胆出手。    摸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看脚下的拖鞋,眼角的余光瞥到衣服肩上的破洞,不用看也知道造型奇特的头发,想来二三四都基本可以排除,严默间叹了口气,虽然放下心来,但总感觉有点莫名的失落。    所以,大概是问路二人组吧,姑且称为女一号和女二号。    严默间面临三个选择:一是保险起见,马上原路折返;二是拿出手机,拨打二进制史上最伟大的三位数号码求助;三是静观其变,发挥自己的智慧才情去寻找真相。    饭还没吃,却要打道回府,不愿;暴露心爱的诺基亚,可能会激起对方的贪婪,不妥;找不到真相,可能以后想起这件事都会睡不着,不甘。最主要的是,就这样被逼退,未免太没面子,不服。决定了,就看看她们有什么花样可耍。    “帅哥,”女一号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严默间差点就信了,“能帮个忙吗?”    这开场白不太对啊,怎么听怎么不像问路,倒有点像借钱的。    “帮不了。”严默间狠起心来比不太冷的杀手要冷一百倍。    女一号愣了一下,大概觉得剧本有问题,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女配角,酝酿了不知多少次的台词也不知怎么接了。    女二号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呆萌呆萌的,机智起来很有女主角风范:“帅哥,我们还没说要帮什么呢。”    “哦,也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要借钱呢,太穷了,有点敏感 ,见谅。”说着不好意思的某人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怎样,仔细一看,老脸上还真有点红晕。    女一号似乎找回了自信,还顺手根据剧情修正了台词:“的确和钱有关,但不是什么大数目,以帅哥你一表人才,绝对不成问题。”    一不小心就“一表人才”的“帅哥”脸更红了,话很中听,但总感觉有点问题,很想详细探讨一下颜值可以如何解决金钱问题,想想还是忍住了。    女二号适时帮腔:“我们从老家来这边投靠亲戚,亲戚暂时出差没回来,我们身上没钱,已经饿几天了,你能不能帮帮忙,给点钱我们买东西吃?”    原来如此。不是问路二人组,而是要钱二人组。    套路并不新鲜,严默间二十一年短暂人生目睹的怪现象主要有探亲没吃喝、回家缺车费、患病需赞助三种。要钱二人组就是第一种,第二种也好理解,就是第三种稍微麻烦,操作上复杂一点——需要准备好篇幅较长的文章一份,要突出以下内容:家境贫寒,但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无奈家门不幸,天降横祸,重病突如其来,给本已入不敷出的生活捅了致命的一刀,恳求好心人大发善心云云。全文读完,一般都可以刷新对疾病的认识,至少知道几个新名词,也算小有收获。    三种人都是在消费民众的恻隐之心,尤其第三种。    严默间向来是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些人的,往往视而不见,直接绕路走。    不能怪严默间心狠,曾经,他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伙子,愿意相信世间自有真情,但世界无情地背叛了他,或者谈不上背叛,只是世界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严默间多次坐地铁去火车站,几乎每次都能在地铁站里遇到同一个中年大妈。    这可不是缘分促成的命运的邂逅。与年龄相貌无关,若目睹大妈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局外人也不会产生这么浪漫的念头。    大妈微微弯腰,视线向上,说话有气无力,可怜兮兮的:“没钱回家了,各位行行好,给我五块钱,让我回家吧。”不死缠烂打,向每个路过的说一遍。    地铁站人流量大,五块钱不算大数目,不是所有人都已看破红尘不为所动的,总会遇到好心人,即使占比很小,累积起来也很可观。    严默间初见大妈也贡献了一点小爱心,后来见多几次,明白自己的爱心已沦为只值五块钱的帮凶,心中悲愤,下定决心不会再爱。    其实,人变得淡漠,无非感情错位或得不到期待的结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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