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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陈虎庭吃不惯晋朝的菜,比起来后世的煎炒烹炸,现在基本上不是煮就是炖,但眼前这道靠鹿肉却让他口齿留香,鲜嫩的小鹿肉原本就清香不膻,略微炙烤一番,烤至金黄,上面简单撒了一层香料盐巴,入口便有焦香酥脆之感,肉质却爽嫩多汁。

一直以来对口腹之欲没有任何追求的冯叔都忍不住夹了两筷子,在北方苦寒之地生活多年的他也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

酒过三巡,张家兄弟他们两人一起也喝不过冯叔了,几坛子酒下去张太宗有了五六分醉意了,张太保更是倒伏在了桌面,冯叔却恍若无事人一般。

“嗝,这王敦太不是个东西了,需要陶公之时卑躬屈膝的相求,如今战乱刚被平定,就要杀陶公,如此之行径,简直不当人子!”

张太宗重重拍击在桌子上,神情激愤。

陈虎庭与冯叔对视了一眼,心思一动,都想听听陶侃的近况,冯叔目光闪烁的又给张太宗斟了一杯酒。

“北靖兄,那你可知陶公近况,当真有性命之忧?”冯叔试探性的问道。

张太保醉醺醺的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嘴,愤愤的说道:“陶公一向对朝廷忠心不二,不听几位将军的劝阻硬要去了江州面见王敦,此刻恐怕已经到了江州了!”

他打了几个酒嗝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们荆州军的朱伺将军在陶公左右,谁能杀得了陶公,陶公麾下毛、邓、杨三位将军已经集结了部队,但凡有变,我们便跟随将军们抢回陶公,管他娘的其他的,都是王敦逼的!”

这句话一出,陈虎庭和冯叔都是心头剧震,他们没料到局势竟然这么严峻了,此时的荆州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他们要找的陶侃已经变成了一根引火线,随时点燃另一场烽火。

“虎庭,事到如今,拜师之事我看先搁置一番吧,等局势明朗了再说,我们暂且在江夏等待消息!”

冯叔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实在没想到这陶龙骧正处在一场权力斗争的巨大漩涡之中,如何能放心让陈虎庭去拜师。

“叔父,小侄以为陶公此去定然无恙,以前我在徐州之时就曾听闻王敦蜂目豺声,多疑好妒,然而谋而不决,如今陶公势力已成,荆州十万兵马供其驱策,手下战将数十,民心郡望在身,王敦虽有杀心,实无杀胆,敲打陶公一番便会放回,我们不如在陶公返回之前,送上拜帖,如此一来,也让陶公心生好感!”

陈虎庭是知道最后的结局的,倒并不担心,这次如果没有太大变故,陶侃应该只是被贬谪罢了,日后很快就能重新被重用,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冯叔也没想到陈虎庭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言论,言之凿凿,推敲之下,竟然觉得这一番话推理的丝丝入扣。

“虎庭所言有道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便去陶公府邸送上拜帖!”冯叔捻须,带着几分赞许看了看陈虎庭。

“我们在江夏逗留几日吧,正好试试这里的美食!”陈虎庭舔了舔嘴唇,感概自己这些年真的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两人把张家兄弟抬到了酒楼的客房安排好,商议着去街上再逛逛,一来看看荆楚大地的风土人情,二来也试试打探下现在的局势,单凭张家兄弟酒后几许言语实在太过片面。

略一打听,陶侃果然深得民心,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文人骚客,提起陶公无不交首称赞,竟无一人言及陶侃的不是。

陶侃起于寒门,父亲虽是东吴扬武将军,却在他幼时便去世了,家中无甚积蓄,全靠母亲织布为生,待到大时更是家徒四壁,贫无立锥之地。年轻时做了渔阳小吏,勉强混了个温饱。四十岁之后才在好友的举荐下做了官,当真是大器晚成的典范。

陶侃深知民间疾苦,每在一任便轻赋税薄徭役,为官清廉,造福一方,凡是他所做过官的地方,百姓在他在任的几年中都能过上几年好日子,家中有余粮,也不用担心盗匪横行,荆州百姓多念着他的好。

陶侃渐渐仕途有了起色后,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伯乐刘弘去世了,这让陶侃颇受打击,朝堂之上也没少了一个信任他的上司,没多久母亲又去世后,陶侃又只能辞官守孝,再出山时已经快到花甲之年了,两鬓斑白。适逢叛乱才被征召,他苦战了五年终于打败了老对手杜弢的叛军,眼看着要封侯进爵,谁成想跳出来了一个嫉妒贤能王敦,竟要杀他,又是一场生死未卜。

这一打听让陈虎庭更加坚定了拜师的决心,以前只是从史书的记载中知道陶侃,他也只是抱着信三分的态度,如今从这么多人口中认识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陶侃更显真实!

不过自己这个未来的老师当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典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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