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不然我扒了你的裤子自己看。”
“宁晨你什么时候这么生猛了。”叉叉白我一眼,弯下身卷起裤脚,露出有些红肿的脚踝。
“右脚踝,扭伤。”
“就这个啊。”我和舍长异口同声,看起来无比的失望。
叉叉瞪着眼睛说:“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太满意啊,”
“你当时那一嗓子叫的跟杀猪一样,我没幻想你双腿骨折已经很客气了,我这担惊受怕了一节课,结果你就是扭伤,啊,扭伤?你对得起我吗?”
叉叉在一旁讨好的笑,倒是舍长回头贼兮兮的看着我,一脸鄙夷的样子,阴阳怪气。
“我也、觉得、你、担心了、一节课、啊。”
叉叉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舍长做出讲故事的口型,被我脸红着推开了。
第二节课结束是大课间时间,虽然叉叉伤得不重,但是的确没办法跑操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教室里躲懒。
桦实最让人头疼的事件排名前三,应该就是考试、宿舍值日和课间跑操。
小学时雏鹰起飞的童稚时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后来听说中小学广播体操又出了很多个版本,然而我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最初的雏鹰起飞阶段,而且只记得第一个动作——全体单腿蹲下,双手五指并拢双臂成三十度角放在身体两侧,我们就是一群快乐的小雏鹰。
后来中学和高中的课间操项目就简单的多,跑步。
初中跑步是因为要面临中考体育,高中跑步我觉得是因为操场太小,如果分散开做广播体操恐怕有两个班的学生要站到校外去。
我们的跑操可不是随便跑跑这样简单,见过国庆六十年大阅兵吗,我们就是他们的山寨版。比他们速度更快,比他们步子更乱,比他们哀怨声更大。八个人一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维持着前后班级间两米的距离,横排面纵排面都要保持在一条直线上,路过主席台大声呼各班口号,呼来呼去都是车轱辘话。
一班的第一句口号是“青春飞扬”,二班的第三句口号是“青春辉煌”,八班或者九班是“青春无悔”,换汤不换药,说来说去也就只能说这几句话,有意思的是十一班口号和我初中班里的口号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两个班体委打开了同一个百度页面。
我从初中开始跑操,早就习惯了。
有的班老师的训骂是很客气的,比较照顾学生的脸面,比如“第一排慢点,别着急,不用去追前一个班”“一的时候踩在左脚,二的时候踩在右脚,注意听体委口令”“坚持不住就下来,在操场边歇会儿在跑”“天太热了大家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以上这些我真的听到过,听到的概率大概是所有概率中的百分之五。
每次在满操场班主任的骂声中听到如此温和的语气,我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好像在看《动物世界》满耳朵都是狮子老虎的跑响声时,忽然有只刚出生的小猫“喵”了一声。
但是大多数的老师都是正常的。
比如“那个谁,你是是眼瞎吗你,看不出来你跟别人不在一个横排面上啊”“都给我把精气神拿出来,现在是装死的时候吗”“我再说一遍,喊口号声音要大!你们下课不是挺闹腾的吗”“用眼角余光看着点你们左右的人,三排!我就说你们呢,你们没长耳朵啊”。
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就平静多了。
第二节语文课再次压堂,语文老师说下课的一瞬间,就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冲出门去。叉叉不用去上操,眼里暗送秋波的在座位上朝我行注目礼。
这个臭不要脸的。
要知道我们为了能逃一次跑操要花费多少演技啊,每次都有学生会值班干事清查班里人数,不上操必须和班主任请假并且上交假条,而班主任个个都是铁面无私的主儿,而且自带兼具测谎功能的眼珠子,上不了台面的浮夸演技根本难以蒙混过关。
装肚子痛的脸上没点汗水是没用的,装发烧的办公室里有各种样式的体温表,脚踝扭伤的请和叉叉一样开具医院证明,不然就统统乖乖的去上操。
最令人发指的是,女生月经是不能算作请假理由的,个别好说话的班主任可能会勉强放行,但也有一根筋的直男班主任。
曾经我在上厕所时听到隔间呻吟的女生和同伴抱怨,她痛经痛的走不了路跑去和班主任请假,他们班那个号称“南极”的男班主任大手一挥——没事,跑跑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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