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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阳明显还是个人类,我又一次害了他。

叉叉沉痛的看着门外摇头,一边打开生物笔记一边摇头,最后痛定思痛的说,宁晨,你和苏正阳命里犯冲。

你才命里犯冲呢,你全家都命里犯冲,我在心里嗷嗷鬼叫了好几声。

然后回过头,门外苏正阳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站在不远处的年级主任插着腰不知道在训斥什么,我坐在教室最里面,什么也听不清。

只能看见平时闹腾腾的男孩顶着毛茸茸的脑袋落寞的样子,身子靠墙,脖颈以一种微妙的幅度低垂着,和眼神的角度形成一个直角,不想顺从也没法反抗的样子。

就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终于能理解我了。

以一种同病相怜的方式。

162.

四月的灾难并没有停止,男生410宿舍愚人节的事情和班长带晚饭苏正阳吃晚饭的事情只是个开端。

本来老班对于在教室吃晚饭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既然学生愿意把吃饭的时间节省下来,拿着卷饼火烧在教室看书,他也没什么好责备的,于情于理,我们都是为了学习。

而且晚饭时间是真的不够用,他在食堂值班时也见过我们拼命往嘴里扒饭的惨状,站在人性的角度,他其实也能够理解我们。

只要我们不招惹来什么祸事。

付厉是一个特别正派的老教师,中年,有一定教龄,情商高人缘好,教学成绩显著,在桦实说话做事都有一定的“特权”,之前还一直有着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

越是这样的老师,心气越高,野心越大,对我们既能放松也能严苛,在外班面前护犊子在领导面前取教训。

事事付厉都可以忍耐我们,和他关系好的学生私下和他讲笑话拌嘴开玩笑,也会没个正行。付厉只要两样东西,成绩和纪律。

成绩要年级第一,纪律也要年级第一。

做到了,就一切好说。

可我们班最近的纪律明显滑铁卢了,连着两天被年级主任抓包,付厉大发雷霆,苏正阳和班长要连着罚站三天。

小学时我是我们班罚站专业户,音乐书忘带了要罚站,数学作业没写完要罚站,语文作文跑题了要罚站,全班喊老师好我没张嘴也要罚站。

小时候觉得无所谓,后排坐的全是调皮捣蛋的男生,听他们说话可比听老师讲课有意思多了,那时候我一直觉得他们才是真正“脑子灵有本事能成大事”的人,这个经常被老师家长安在考第一孩子身上的长长形容词语,却被年少的我郑重的搬出来,给了一群平时只能得到白眼和羞辱的男孩子。

时过境迁,我也终于明白能说脱口相声的意义在当下时代的确等同于耍贫嘴,被众人追捧拥有远大前途的人还是一个个年级第一,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自然有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意义。

也有的是真的混球,打架斗殴挥霍本不富裕的家里那一点血汗钱,我的误解只是得益于,当年那间教室最后一排的男生,都还只是些“假装不善良”。

在那之后的罚站变得枯燥,青春期女生敏感活络的心思初长成,我也渐渐不再是那个和男生扭着脖子在操场上撕打的小疯子了,徐中的罚站听讲不会有脱口相声,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和丢脸。

最后一次罚站是在高一,因为宿舍值日问题,我和搭档一左一右,在后面站了半天,这次罚站的感触又有了全新的变化,丢人是其次,身体上的难受才是真切的,中午我们两个瘫倒在床上互相敲打对方的腿,她忽然感叹,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明明只是一年前,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过了好久的事情。

有时我偷偷回过头,能看见苏正阳不停换脚站立的小动作,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过一会儿再移回去,或者干脆蹲下来,等到双腿发麻再站起来。

三天时间他的课程落下不少,站着听课效率会被削减掉一大半,再加上他课间和晚自习都用来睡觉了,作业都只能勉强完成,语文古文的抄写还是我帮他抄的。

一下课我就会把上课的笔记递给苏正阳,虽然我的成绩依旧不拔尖,但也维持在了班里前十的位置,而且因为要给他看,我的笔记记得格外用心,忘了说,我逐渐明白了化学的奥妙,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整理了。

角色好像倒过来了。

上学期的他事事如意,我事事倒霉,这学期却恰恰相反。

我曾经也很期待风水轮流转这件事,巴不得所有好运气都砸到自己头上,这次却例外,我只想把好运气分给他。

喜欢让人变得无私和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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