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报答救命的恩人?睡地铺?”大叔半开玩笑地说道,双手叉腰,眼睛在屋里瞟来瞟去。徒有四壁,只够勉强抵挡寒风,屋里一床而已,没有别的家具,唯一的装饰品,是向南窗口的一小盆绿植。一看就知道必定是谢春亲手种下的。
“所以大叔可以去我家,我家有大床。”杨开怀那一脸诚恳看在大叔眼里,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看看我这身破衣服,”大叔对杨开怀可不感冒,谢春家的条件估计比不上杨开怀家,可这不重要,“我还怕睡地铺?我就睡老头子屋里,顺便照顾他不一举两得吗?”
“要不你睡我屋去,我在爹爹房间里打地铺也行,”谢春突然想到第二种解决办法,如果家里随时有郎中照看着爹爹,那爹爹的病情定会日渐好转。况且,这大叔医术不错,如果是男子,照顾爹爹比她会更贴心更方便。一万个理由在谢春脑子里形成压倒型优势,让大叔留在家中是最好的选择。
看样子现在的情况是,谢春求他留在家中。大叔故作犹豫,又开始左右摇摆,“其实去他家更好吧,看他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估计家里住得好,也经常吃肉……”
“所以我到底选哪一个好呢?”大叔低头审视身上散发穷酸气味的衣服,胳膊肘都露出来了。估计虱子没熬过冬眠都死翘翘了,所以虽然衣服有一股臭味,却还不痒。
真是艰难的选择啊----大叔的脸似乎在替嘴说话。
“大叔,你你怎么出尔反尔?”谢春变成严肃脸,“说好来我家。我都把我房间让给你住了,”你还要怎样?--这句话谢春没说出口。
“刚才又把我往他家赶又让我睡地铺的,”大叔连珠炮似的开始说,“让我睡你房间我就睡你房间,我这么好糊弄这么好打发?”大叔闹起脾气,同个房间的小姑娘小伙子都自愧不如。
谢春为难了,她平时就和爹爹以及杨开怀打交道最多,面对大叔这种外向性格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聊天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我我……”如同吃汤圆被噎住,谢春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不觉又脸红了。
真是个孩纸,如此显得有点欺负人啊.大叔欣赏着她百里透红的娇羞模样,假装思考半天后,说道,“这样好吧,给我取个名字,我满意了我就住下。”
这刁钻的理由由大叔这个古怪的人提出真是一点不奇怪。
这可难不倒谢春,不就取名吗?
“今日二月二龙抬头,就叫你龙叔吧。”
“嘿,这名字取得有纪念意义,”大叔相当满意新名字,他做流浪汉无名无姓的日子从此刻起告一段落。
“龙叔,”龙叔喃喃重复这名字,“知道名字对于人的重要意义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名字吗?什么重要意义?”谢春不解,在龙叔提问之前,她还从来没思考过于一个人而言,姓名是有多重要。
“有了名字,才有身份。”剩下的话龙叔几乎是含泪咽下,无名无姓之辈,不只是没有身份,就算有身份,也不会被史官记载。曾几何时,他有名有姓衣食无忧,可自从他发誓要完成使命,姓名?身份?这等累赘之物只能在轻飘飘的梦里被想起。他怀念他曾经的姓名,但,他的使命尚未结束。希望新的姓名,能开始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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