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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是一扬兰花指,直直朝向了红线的脑门儿。

这语调、这做派,直教红线胃里泛酸。

细看这位大名马水生的男子,倒是位唇红齿白的公子,他生得细胳膊细腿儿,整个人像是由麻杆拼成的,举手投足之间,柔弱无骨,一副妩媚味道,只是那遍布全脸的麻点着实令他的外形大打折扣。

红线嫌恶地斜眼瞅着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见他退回了矮桌前悉心摆弄着药罐,便嗤笑道:“喂,那些不会是什么害人的毒药吧?”

马水生扭头横了她一眼,语气没有半分好转:“就是毒药,待会儿啊第一个毒死你!”

言语间,他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圆圆的布饼,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一个罐子启封,再用布饼温柔地沾了些粉末,轻巧地往脸上扑。

他一面扑脸,一面念叨着:“哼,我知道你们这种小姑娘们都偏爱你旁边那样的小白脸儿!待我脸上治好了,保准你们一个个都得冲我投怀送抱!”

“就凭你?”红线第一个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不止凭我!”马水生按下布饼,朝红线扬起三个指头,得意道,“我给这里的常大夫捐了这三间屋子,她答应帮我脱胎换骨。她说了,只要坚持用她制的这个玉颜粉,一个月后,保管我脸上痕迹全无!”

看到那马水生对着药瓶又是哈气、又是擦拭的怪样子,红线对他的怀疑顿时消了大半。

这样过于“细腻”的男子,似乎不太像是会偷偷下毒的人物。

马水生扑完脸,以一副看情人似的神态看着药瓶,无比期待地念叨着:“再过几天,大功告成,到时候我这脸蛋儿啊,肯定会比鸡蛋更嫩!”

“你的脸会不会比鸡蛋嫩我是不晓得,你的脸皮肯定是要比那鸡蛋壳厚的。”红线更觉恶心,忍不住讥讽道,“你就别用什么玉颜粉了,还是先拿锉刀锉一下。”

“哼,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马水生不愿与她再多计较,小心地整理好一排排药瓶,拾起桌上的一枚铜镜,照着镜中他扑满粉的脸,心情约摸是好了许多,他又嗅了嗅药粉的香气,突然想起什么事似地提醒道,“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捐的这些屋子被他们药庐的人折腾得不像话,连门窗都出了问题,那扇大门有时会莫名卡住,打不开,一会儿你们困在这儿了,去不了茅房,可别随地弄出些奇怪的味道,坏了我玉颜粉的气味。”

明月谦转头看向那扇已随手合上了的门,门上玄色油漆依然鲜亮,不像是老旧腐坏的样子,“怎么会卡住呢?”他问。

“我哪晓得!”马水生不由瘪嘴,粉嫩的脸上看起来又有了火气,“我在这儿治脸也治了一个月了,本来一直好好的,今早我噩梦惊醒,想出去透透气,谁知道那门怎么拉都拉不开了,可把我急得……后来又过了一会,外面突然变得闹哄哄的,那时我再拉门,又可以拉开了……”

他乱糟糟地说了一通,听得红线云里雾里,“你那时怕不是没有睡醒吧?”她说着,走近门边亲自拉了拉把手,方才还能开关自如的大门像被什么顶住了似的,即便是奋力推搡,也只换来“嘎吱嘎吱”的响动声。

红线不解地凑近细小的门缝朝外看,只见外头的门把手上好像多了某个条形的物件,撑住了门板。

她立即回头与明月谦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叫不妙。

这个麻子脸显然不是什么罪魁,按照他的说辞,早晨大门打不开时,正是那宋公子被人下毒的时候,锁门者应当就是下毒的人。眼下那个人定是看到后院又添新人,心中慌乱,这才再次过来卡死大门,而这番动作,极有可能是为了再去对宋公子下手。

想到此处,红线愈发用力地去推拉那扇大门。

马水生不明白她在折腾些什么,自顾自地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都说了门有问题了,你们只要不是内急,稍稍等等便是了,一会说不定又能打开的,耐心点吧。”

可红线哪里是什么耐心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气沉丹田,然后飞身而起,对着锁死的大门飞起便是一脚。

轰隆声中,户枢断裂,半扇门板应声倒地,震落了屋顶的几块砖瓦,也震散了目瞪口呆的马水生满脸的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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